【番外】南柯一梦11

【提示】宣后粉，程少商粉勿入，本篇番外be、he不定，写到哪是哪。

文帝带着一众皇子公主前来祭拜霍翀将军。依旧是长篇祭文后，众人上香祭奠。

文如琢跪在一旁，听着文帝对霍翀将军诉说着思念和愧疚，还有对子女的谆谆教诲。看着凌不疑郑重行礼，眼眶湿润望着画像，心中心疼不已。她接近了凌不疑的生活，才发现自己从前做的那些事情，对他来说确实是麻烦。霍夫人身体不好，他又要尽心于公务，自己本该为他解忧才对，可反倒为他增加乱七八糟的麻烦。如今懂得了却也放下了，她望着端正跪在一旁的程少商，垂下眼眸，只盼程少商也能心疼他，好好照顾他。不过无论将来如何自己还是会照顾好霍夫人的，这和凌不疑没有关系，只是因为霍夫人待自己好

霍妤安也眼眶湿润的看着画像，她好想回家，想阿父，阿母，还有兄长们。她瘪着嘴，小声的哭泣。心中说道曾大父你要保佑阿妤，早点回家。阿妤，想家了

她这样的哭泣也引得凌不疑侧目而视，不管霍妤安的身份是真是假，但此刻殿中也许唯有她和自己是真心实意的悲伤难过

“为霍氏家族上香，祭奠”文帝一声令下，程少商跪在香案边，手中端着香粉，为每一个上香祭奠的人提供香火

众人依次上前，等轮到三公主时，却出了变故。随着三公主祭香结束起身，烛台一下子倒在了三公主的身上，裙摆登时就燃烧了起来

“什……什么东西，别烧起来”三公主连忙用衣袖拍向着烧起来的地方，呼喊着众人帮忙“快！快灭火啊”

一旁的曹常侍赶紧上前招呼婢女上前帮忙“灭火啊，快啊”

在场众人有看好戏的，比如程少商，五公主。自然就有着急的，比如宣后，越妃，二公主。

宣后眼看火势越烧越大，怕烧到三公主，忙道“别愣着，快将三公主的外裳脱去”可三公主瞬间转过身推开了前来帮忙的婢女，慌张的掩饰道“别……别碰我”

程少商看着三公主慌忙掩饰的模样，心中笑的厉害，但面上不敢显露，却不知她眼神中的笑意早已被被霍妤安看见，三公主衣裳着火，文如琢害怕她波及，一直把她护在身后，不肯让她上前。她就在那后头明明白白的看程少商笑三公主被越妃训斥。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凌不疑，见他只拧着眉，低着目光，不说话。心里觉得不甘，曾大父的祭奠就这样被毁掉了

随着外袍脱去，三公主那一身红衣就完完全全的显露出来，在一众白衣素雅的人群里格外扎眼，文帝看着三公主眉目间已满是怒气

三公主也是满心怒气，转身朝跪在一旁的程少商发泄而去“一定是你，是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故意害我出丑”

文帝才不管三公主怎么说，反正在他看来说什么都是在推卸责任，于是直接呵斥“今日霍氏祭奠，谁允许你穿成这样”

三公主一听文帝语音连忙跪下，文帝语气平静但其中怒气不容忽视“朕已经是三令五申，在宫中要杜绝奢靡之风，以效天下，而你呢？把朕的旨意当成了耳旁风，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三公主急忙求饶道“父皇恕罪，我本是无心的。今日是我去探望母妃后才得知祭奠一事，又着急去长秋宫赴午筵，衣裙已无法更换，所以才不得不用母妃外袍遮掩的”

文帝不相信她的鬼话，冷哼一声，“霍氏祭奠每年一次，你若不记得，那更是可恨。你身为公主，食天下之俸禄，却不曾将建国的恩者铭记于心，着实该打”

二公主出言求情“父皇，三妹此事确实做错了，还请父皇重重责罚。只是此为家事，今日又为霍侯祭奠之日，不便当着霍侯的面惩罚三妹，令他灵下难安，不如…”二公主实不忍妹妹被责罚，不过话未说完，就被越妃一眼，吓了回去

越妃看着眼前浑身战栗，脸色煞白的三公主，既觉得好笑又无奈，明明胆子针尖大，还都敢干不要命的事。看来不是少生了一个脑子，是压根没生脑子给她。她抬首看着霍翀将军的画像，眼底浮起一缕愧疚之色，霍翀兄长的祭奠被毁，是她教女不善。于是她直挺挺跪下，朝文帝道“陛下，臣妾教导无方，令这不孝女破坏祭奠，以致霍翀兄长泉下难安，遂自请为霍翀兄长抄经幡百遍。至于这个不孝女，请陛下重重责罚，好让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越妃的话让文帝和宣后都讶异不止，连在场的公主皇子也都吃惊。三公主知道越妃这回不是和之前一样训训了事，是真的打算让她知晓高低，赶忙哀求道“母妃，母妃儿臣不敢了。母妃，儿臣不是故意的”三公主见越妃毫不理会她，转而向宣后和二公主求上了“母后，求您救救儿臣，二姊你说句话啊”

三公主哭的可怜，二公主怯弱的看了眼越妃，被她瞪了回去。宣后叹了一声，打算开口求情。可越妃察觉到了，在她开口前，起身便是一巴掌甩到了三公主脸上，怒叱道：“有这求饶的功夫，当时我让你换下这身野鸡衣裙，你怎么有胆子不换”

“阿姮，这也知错了”文帝看着伏在地上抖的厉害的三公主，心里也有些难受，道“回去抄经幡百遍，在静思己过。”

三公主松了口气，满脸是泪颤抖着行礼谢恩道：“儿臣领旨，谢父皇”

正在她觉得自己逃过一劫，暗自庆幸之际，越妃的话却如晴天霹雳，打在身上“你父皇饶你，我饶不了你。禁闭结束后进宫来见我。你要是敢找谁来求情，或者不来。我让你一辈子都进不了宫”

三公主闻言瞳孔倏然睁大，双唇骤然煞白，不自禁地颤抖呢喃“母妃”

面对蠢钝如猪的三公主，越妃转身就走，三公主看到越妃走了，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宣后于心不忍忙唤宫人进来，把三公主扶走。文帝也无心在继续祭奠，他扶着头无奈的宣布祭奠结束，让众人都回去。文帝宣后先后离场，其他人也都离开了，唯有凌不疑一脸落寞不肯离去，三皇子离去前满含歉意的看了一眼凌不疑。霍妤安则看着一旁始作俑者的程少商恨不得把人吃掉，三公主身着华服参加祭奠是不对，可程少商当众戳穿，毁了她曾大父的祭奠也不是什么好人，偏偏无人想过三公主为何会被发现，只顾着罚三公主。现在来看凌不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句话不说，任由程少商在那里看大戏。大母说过人要是偏心，就是当面杀人，他也会做看不到。

程少商也随着众人起身离开，她转头看向凌不疑，忽觉他原本如青松般挺且直的脊梁，恍惚间弯了下来，他明明没有流泪但程少商还是能感觉到他的难过，就好像他哭的很厉害。但她没有上前，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扛过所有，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凌不疑也是吧。她这样想着转身离去，窗格透出的淡淡的日光把她的身影拖得老长老长，渐渐成了虚晃一抹。

其实程少商错了，世上没有人能独立存在，所谓的一人扛下所有，不过是无人替分担而已。凌不疑感受到程少商的离开，但他没有气力在去关注程少商。好好的忌辰竟搞成这样，他如何面对泉下父母兄姊。此时的奉贤殿内只剩下他，霍妤安，文如琢还未走。他转头望去霍妤安被文如琢搂在怀里小声哭泣，文如琢轻拍着她的背，也低低啜泣着。这才是家人吧，是放在心上爱护的人

文如琢察觉到目光，抬头望去。凌不疑低声道：“回去吧，劳你照顾阿妤了”

她点点头，抚着霍妤安的背，在她耳边低语。半晌霍妤安才憋着嘴，抹了眼泪。随着文如琢起身，明明心里不开心，但她还是恭敬的朝凌不疑行礼后才离开。目送着他们离开，凌不疑将目光转回放在画像上。

行在宫廊上，文如琢还在劝慰霍妤安“阿妤，别生气了”

“要不是程少商，三公主也不会把祭奠弄的一团糟。一年不过一次，有天大的仇，告诉凌将军就是了，他会帮忙报的。偏要毁了祭奠，她就不配做霍家的新妇”霍妤安恨恨的跺着脚，像是要一脚一个，把人踩死的架势

“阿妤”文如琢拉过她的手，小心的安慰道“凌将军此时也许只是没想过来，等他想过来了，自然会好好跟程娘子说道的”

一路上霍妤安就把三公主的事情细细说给了文如琢听，程少商当大家是傻子，其实是当时没有人想追究原因而已，但凡凌不疑多问一句，三公主在她身旁时烛台如何倒下的，前因后果自当分明，她根本脱不了身，可惜凌不疑没说，为此霍妤安才愤愤不平

霍妤安撇撇嘴“他才不会呢，我看他大狗熊一个，人家朝他招招手，他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阿妤，不可这么说凌将军”

“明明就是”

霍妤安一跺脚，气鼓鼓的径直向前走去，文如琢无奈的在后面快步的追。不想你追我赶之际，路上遇到了程少商，霍妤安是因为祭奠的事情不高兴，但还是勉强行了揖手礼，文如琢也颔首示意。可程少商却也行了颔首礼，话都没说一句，连头都不偏一下的向前走。霍妤安当即就怒了，你捣乱祭奠毫无歉疚不说，连礼仪都这样乱七八糟。凭你是谁，宫中规矩不能乱。真当攀上了凌不疑这棵大树，她就是天下无敌了。

霍妤安转过头，嘟囔道“没教养，也不知在宫中都学了些什么”

“阿妤，不要说了”文如琢扯了扯霍妤安的衣袖，她知道阿妤今日被程少商的无礼之举气到了，不然怎么也不会说这些话的。只是在宫中凌不疑护着程少商，更何况帝后也护着，真闹大了阿妤只怕讨不到好，于是拉着霍妤安就走

程少商听到霍妤安的话，这话不仅骂她，连宣后都骂进去，她就不答应了。霍妤安不过是霍氏远支，来都城讨生活的，有什么资格骂人。她转头，拧着眉，“你骂谁呢”

程少商不搭茬还好，一搭茬，霍妤安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她叉着腰，大声的道“谁回嘴，就是说谁”

“你”程少商一句话被堵，文如琢又想拉着霍妤安离开，被程少商看在眼里，她冷冷哼一声“一丘之貉，看着年纪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丘之貉，什么一丘之貉，不过是不站在她那一边，所以做什么都是坏事。霍妤安拉开准备护着她的文如琢，“阿姊，你别管”她上前一步，道“比你大字不识，礼仪不通好，我向你行礼你不回礼，阿姊是郡主你也不向她行礼，可见金银加身，在富贵之地呆着，你也是脱不了一身小心眼，自私自利，鼠目寸光”

对骂到这个地步，程少商也头上三丈火冒起来，指着霍妤安道“你不过是霍家旁支，来都城讨生活的，要不是霍夫人喜欢你，你当你能进的了霍氏大门吗，你早死了”

“关你何事，你就不配进霍家的门”

“你是谁，敢管子晟的事”

“我不谁，我是霍家儿女，不容人欺辱霍家”

眼看越吵越没章法，“别吵了”文如琢一声大喊，朝程少商道“程娘子回去吧”说着拉起霍妤安的手，“阿妤，咱们回家”

程少商见她们离开，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甘心，小声嘟囔道“早晚被人赶出去”

霍妤安耳聪目明，听见程少商的话，她如何能忍，本来为祭奠的事她就一肚子火，如今更盛了，直接回怼道“怎么你就能做凌将军的主，把我赶出家门。霍氏有你这种新妇倒了八辈子血霉”

程少商蹙眉厌恶的道“又不是我想来的，是凌不疑硬逼我的，我能不答应嘛”本来今早被三公主踩了手腕，凌不疑又莫名其妙的挑事吵架，她心里就觉得自己不该来这里受这些贵人们的气

“你…”这回倒是霍妤安无话可说了

事关凌不疑，文如琢直视程少商，强硬的说道“程娘子，凌将军当众求亲，是你亲口答应婚事，怎么说的是凌将军刀架脖子逼你的。更何况凌将军待你如何大家有目共睹，他几次救你性命不说，还事事顺你，这样都换不到他待你的一句好吗。”她越说越急，凌不疑一片真心，岂能如此被糟践，便是不喜欢当时也该说清楚才是，答应了又反悔，这不是把人当猴耍吗“要知道他可是十一郎，你是有什么拿出手的地方，值得他对你如此掏心掏肺”

程少商冷笑一声“郡主说的好听，可知当日陛下句句逼迫，我为家族为父母岂能不答应”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文如琢，眼里尽是讥讽笑意“郡主喜欢，可惜人家不要。郡主白在这里表情了，就是急晕了也没人在乎”

文如琢被戳中要害，她捏紧拳头，此生唯一一次真心捧上，对方弃之如敝履。都城人人都知，公主们也多有嘲笑她的，可如程少商这样正大光明嘲笑的，还是头一个。她的怒气在胸中翻腾，就像一个即将烧开的大锅，快要溢出来了。

“程少商”霍妤安大喊一声，指着她，恶狠狠的道“当日你说为家族为父母答应婚事，可你此后有好好的维系这段婚事吗。享受着却又不愿付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程少商下意识的反驳道“凌不疑愿意，你说破了天也没用”

“你”霍妤安怒气突然平复下来，她撸起袖子，神色平静道“反正今日都得罪你了，你将来估计也要把我的丝绦勾在烛台上，让烛台砸我”

程少商看不懂霍妤安的平静，但还是撑住心神，驳道“是又怎么样，不过是倒了烛台烧了衣裳，又没死人，谁让她吹香粉迷我眼睛的”

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为了这么个小事，霍妤安怒极反笑，那可是她曾大父的祭奠。在程少商的报复下，硬生生成了一场闹剧。霍妤安素来是能动手绝对不废话，今天忍到现在，也是因为这不是自己家的缘故。可现在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一个箭步上前，照着程少商的脸就是一巴掌。把被打和看着的都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程少商也伸手要打霍妤安，可是她虽较霍妤安年长，奈何霍妤安可不是程少商之前遇到的那些肩不抗手不提的都城贵女，她父兄皆是军中出身，自己又是个练家子，就是跟三四个成年男子动手都不带怕的，何惧一个程少商。

两人这就混打在起来，一旁的文如琢，想要把两人拉开，但无从下手，只能招呼路过的宫人帮忙，所以事情不可避免的闹大了

奉贤殿内，时漏滴刻，滴滴下落，凌不疑跪在霍翀将军的画像前，身后突然有人出声道“子晟，今日之事对不住了”

凌不疑并不转身，只答道“与殿下无关，是三公主所为”

文子端自嘲的笑声响起，“三妹她想管教也管不回来了”

“殿下宽心”凌不疑颔首道

文子端话锋一转，拧眉长叹道“只是今日程娘子有些过了，三妹纵有错，也该在祭奠后才是，怎么…”

“她就是这样，睚眦必报”

两人正说着，突然门外传来声响，凌不疑眼神一凛，和文子端对视一眼，起身走了出去，询问道“何事”

“凌将军，程娘子被人打了”

“什么，在哪”

“人在崇德殿”

作者哈哈，被打了。程少商破坏了祭奠却毫无歉意，凌不疑装聋作哑，霍妤安立刻教她做人。这才是有人敢在我家头上动土，我教她做人的正确打开方式

作者肝到被打这一章实在激动，把明天的存货都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