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神探大战

扭头看着眉头皱成一团的欧阳长官，动了动唇最后只落下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黄欣面前俨然成了一只纸老虎，被按着发作不得，唐如薇也乐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哪里还有刚刚乖乖小师妹的影子，转过头却见到了同样笑着的方礼信，眉目温润，四目相对着也渐渐的扬起了笑意。

　　在这一场小恶作剧之后，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方礼信不仅是自己的师傅，也是和自己年岁相仿的同龄人，恶作剧之后也会畅快的大笑。

　　不同于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就这样他在自己的心里越发的鲜活了起来。

唐如薇“师傅，偶尔这样一次好有意思阿。”

方礼信“多来几次，估计欧阳就默默地把我从兄弟名单里划出去了。”

　　唐如薇又一次回过了身子探出了脑袋，看着满脸生无可恋的欧阳剑，再想想方礼信的话，思量了一番还真是有这样的可能。

唐如薇“这样确实不太对。”

　　说着眉目流转又复笑了起来，还是忍不住笑意，眼见服务员来送餐，便用纸巾擦了擦筷子再递给了方礼信，一切十分的自然，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这样的合拍的。

唐如薇“那我们下不为例嘛。”

唐如薇“不过欧阳还真是很害怕黄madam，好像只有在她面前才会从一个狮子，变成一只猫这样的。”

方礼信“他们是同期嘛，黄madam又是女生，自然要多让着的。”

　　这样的回答十分很符合方礼信绅士的作风，更别提他如今满目的诚恳了。

唐如薇“我看，欧阳长官是喜欢师姐吧。”

　　喜欢。

　　是在方礼信心中有些陌生的词汇，他不懂感情，只像是小兽模仿着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混迹于此。

方礼信“是吗，那如薇在你眼里喜欢是什么样的呢。”

　　方礼信垂着脑袋用吸管搅动着水里的冰块，眼中的笑意还未曾消散。

　　他们也只是寻常的谈话聊天。

唐如薇“喜欢就是...”

　　只见眼前的女孩子也笑着十分乐意袒露自己的见解，还有过去。

　　在唐如薇的世界里喜欢会把一个人变得小心翼翼，其实她的性格很大程度上遗传了父亲，都是十足的乐天派，乐于帮助人，每天都是笑嘻嘻的模样。

　　但是经常会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还浑然不知，可每每只要母亲一个眼神过去，他很快就能会意，又变得安分了起来。

　　那是唐如薇见过最好的爱情。

　　单单看唐如薇笑眼弯弯描述着的模样，方礼信几乎就能断定她是一个在幸福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他们的生活环境是如此的美好，就像是浸泡在温热的甜牛奶里。

方礼信“这样真好啊。”

　　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感叹，这是与他截然不同的人生。。

　　方礼信的家庭不同，别人的幸福生活仿佛只能折射出他的不幸。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教会过他什么叫做真正的爱，爱和占有摧毁是化等号的吗，爱和恐惧与溃烂总是相伴而行的吗。

　　再一次。

　　透过面前的玻璃杯，他看见了家里破落不堪的白墙，蜷缩在角落不慎和母亲对视之后，她随手抄起的钝器，像是拎起一只小鸡仔一样的提着他的领子，彼时的方礼信过于弱小了，脸贴在地板上一句一句的喊着妈咪，希望能获得最微薄的爱怜。

　　却越发的激起女人的恨意，扭曲的五官变得狰狞。

　　“要不是你，你爸怎么会抛弃我们，我打死你。”

　　“我恨你，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

　　为什么这么不听话，方礼信想不出回答，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像是把什么都做砸了一般。

　　一顿毒打过后，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额头上的鲜血也蔓延了下来滑过他的眼睛，把一切都渲染成为了红色的，方礼信看见母亲拂过贴在窗上已经斑驳了的大红喜字。

　　方礼信其实都清楚，她想杀死了方礼信，却舍不得于他身上像父亲的那一寸影子。

　　想起街坊四邻说过，他长得很像是父亲，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他再没有见过却成了他一生的噩梦，成了他悲剧的源头。

　　爱是什么。

　　是崩溃是绝望是毁灭，他至亲的人从未教过他什么是爱。

　　于是他用自己所理解的爱，再去对待这个世界，不带任何悲悯。

　　方礼信深知自己在迈不开腿的泥潭里，他的心仿佛有永远无法填满的黑洞，需要更多的血液尖叫哭嚎伤痛来填满。

唐如薇“师傅。”

　　还是唐如薇的一声轻唤让他回过了神，眨了眨眼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能够缓和一些，却见唐如薇比了比手势拉着自己就往餐厅外走。

唐如薇“我们该快些走啦，欧阳长官来了。”

　　方礼信极为熟练的用车钥匙打开了车门。

　　二人就这样顺势坐进了同一辆车，那是方礼信买的第一辆车，狭小的，拥挤的空间里唐如薇却显得很放松，背靠着柔软的，像是享受着一场猫鼠游戏里自己的胜利。

　　她全然的相信方礼信。

　　欧阳没有找寻到他们，在他们的视角可以很容易的看见他气的跺了跺脚的模样。

　　唐如薇没有注意到此刻方礼信有些疯狂的目光，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可怕的距离。

　　右手边是触手可及的迷药，他早已用的娴熟，以唐如薇的反应能力怕是还制止不住他，除了无关痛痒的扑腾，没有其他的回应，想到这方礼信犹豫了，手紧紧的握住了方向盘。

　　他尽力的压制着自己内心的嗜血，压抑着想起那段回忆时自己的不愉快，手指发颤，方礼信早就意识到了这些年来，那段回忆一直是自己的心病。

　　并且一直折磨着自己，可方礼信难以逃脱，更难以自救。

唐如薇“喂，师姐，我和师傅在一起，刚刚当然没有吓到我阿。”

唐如薇“感想，只有一句，师姐威武霸气，我要学的还多着呢！”

　　这样一通电话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却是一场很成功的自救，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方礼信告诉自己，他不得不放了她。

　　是不得不。

　　咽了咽口水目视着前方，他恨自己可憎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