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想了想，问道：“那若是变成死约会发生什么吗？”
胡老盯着她看了许久，“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一双浑浊的眼睛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我有个…朋友她是这一脉的后代。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解决办法。”
胡老又盯着她看了一会，随后闭上眼睛，挥挥手：“没有没有，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胡老您就告诉我吧，这事您若不知道，那世上便没有人知道了。您通晓古今，哪有您不知道的事呀，对吧？”吴恙上前蹲下去讨好似的给胡老按摩。
“少拍马屁。哼，往上一点，哎对，力气重一点。”胡老睁开一只眼看吴恙，看到她顶着一张丑脸对自己笑，心顿时梗了一下，“小姑娘瞎折腾啥，好好一张脸丑成这样。下次你再顶着这张脸，你就别进我这个门！”
吴恙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很丑吗？她看着感觉还好啊，不过跟她自己本身的脸确实比不了，一个天一个地。
“您别生气，我这过几个月就恢复了，下次来看您就是本来面目了。”
胡老闭着眼睛哼了一声，嘴里说道：“成为死约后，灵魂会套上枷锁。你那朋友是巫族后代，巫族与土地神签订的契约，便要生生世世待在地下，成为他的奴仆。”
“那他都死了，还要有人伺候？”
“你死了还有下一世的你，他死了自然会有下一个他，只要有人信奉‘他’，这个‘他’死了也会有下一个‘他’出来。”
“那是同一个人吗？”
胡老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你死了，下一世的你还是你吗？”
“这土地神快死了，活了一千多年也该死了。只是你那朋友就苦了，生生世世都要住在地下，成为下一任土地神的奴仆。不止你朋友，你朋友的祖先，祖先的祖先，都要成为奴仆。这个锁，锁的是一族。”
吴恙手一僵，停住了。
“别停，继续。”胡老拍了拍她。
她缓过神来，继续给胡老按摩，问道：“那您知道他还有多久死吗？”
胡老掐算了一下，说道：“快则三五月，慢则一两年。”说完他看了一眼吴恙，拍掉她给自己按摩的手，坐起身来眯着眼看她。
“你想弑神？”
“没有，怎么可能呢，我又不知道门在哪。”吴恙讪讪的笑道。
“门在长白…”胡老忽然打住了，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样子，瞪了她一眼，“你又套我的话！你给我打消那个想法，即便他要死了，也是个神，伸伸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吴恙笑了笑没说话。
胡老挥了挥手，“快走吧。湘西那事我有空会帮你留意的。”
吴恙收回手，微微躬身，说道：“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快走快走，今天亏大发了，啥也没赚到还被套了一堆消息出去。”胡老气得背过身去不想再看她一眼。
从胡老院子里出来，转过几个巷子，看到那两个尾巴还在人群中找她，吴恙微微低头转身进入人群。
门在长白山。这句话她自然是听到了，既然如此，那这趟长白山之行必须要去了。陈皮并不可信，她得做好两手准备，既然进入了这个漩涡，那不妨把水搅得更浑一点。
吴恙走到电话亭，微微回忆了一下，拨了几个数字出去，那边很快接通了，“喂？”
“长白山，有你们感兴趣的。”说完，她不等那边回话就挂断了。
阿宁握着手机，想回拨过去时发现对面用的是路边电话，她想了想还是将这个事上报，“boss，今天有人匿名传消息说长白山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
裘德考端着红酒杯晃了晃，一双湛蓝的眼睛看着远处群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抿了一口红酒，慢慢说道：“查清楚消息从哪传来的，再多注意一下吴三省那群人，哦对了，不是还有个叫吴邪的吗？再查一下他在哪。”
“是。”阿宁退下去开始着手调查。
吴恙回来时，看到那两个跟着她的人站在门口，两人看到她均是脸色不好看。她也不在意，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下次努力，”
那个被拍肩膀的人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打开门进去，陈皮阿四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问她出去干了什么，若是她乖乖跟着他什么都不做那他才要奇怪。吴恙也不会管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做的就是要让他对自己保持戒心，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这里。
“四爷，人来了。”一个手下敲门进来。
陈皮阿四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率先走了出去，吴恙眉眼低垂，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车开出十几分钟停了下来，上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吴邪。
吴邪看到眼熟的两个人，愣了一下，潘子显然也是认出了那个老头是谁，小声嘟囔了几句。坐上车后，潘子就找开车的光头楚哥问情况。
光头比着口型说他也不知道，是三爷的安排。潘子又指了指吴恙，光头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认识，应该是陈皮阿四的人。
吴恙看着他们两人一会，笑着上前伸出手：“你好，我叫陈无。”
吴邪看着她的眼睛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心生亲切 ，同样伸手握住她，“你好，我叫吴邪，他是潘子。”说完呢，他迟疑了一会，问道：“陈姑娘也是跟我们一起吗？”
吴恙笑着点头，“之后请多关照。”
吴邪讪讪笑了几声，应了下来，收回手背在身后，眼里对这个陈无多了几分探究，刚刚握手的时候，她手指在他手心动了动，一开始他以为是这姑娘对他有意思，后面看到她眼睛里澄澈才发现并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给他传递什么信号吗？吴邪想起第一次见这姑娘时，她就一直盯着自己，似乎是认识他一样，但他印象中并没有出现过这张脸。
上了火车找到房间，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胖子坐在里面，背对着他们在吃泡面，另一个躺在上铺睡觉。胖子看到是吴邪，不由得怪叫一声。
吴邪也有些头疼，三叔到底想干嘛，怎么还是以前的人马。
张起灵从上铺探出身子看了众人一眼，目光掠到吴恙身上顿住了，吴恙抬眸望去，两双同样淡漠的眸子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在交换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最先移开目光的是吴恙，吴邪给她找了一个相对舒服一点的位置，她走过去竖起枕头靠着闭目养神。
胖子看了看吴邪又看了看吴恙，拉住吴邪问道：“你谈恋爱也得分场合吧？这一趟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就把你小女朋友带着，要是出了什么事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一番话出来，吴恙睁开眼看向胖子，吴邪恼羞成怒的瞪了胖子一眼，“你说什么呢？她不是我女朋友！”
胖子明显不信，不是女朋友还给她选床位铺床？
知道吴恙身份的陈皮阿四看着胖子怪笑两声，“这话可说不得，小心祸从口出。”说完笑着看了吴恙一眼，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胖子还想再说点什么，吴邪扯了他两下，使了个眼色让他少说点。
之后一路上都无聊的很，陈皮阿四从车一开就出去了，而吴恙和张起灵两个人一直在睡觉，谁说话都不搭理。车一直开到山海关停靠，下一趟车还有两个多小时才到，一行六个人顺着人流走向候车室。
人很多，走的极乱，没一会几个人便被冲散了，吴恙看到吴邪身边跟着潘子，心里松了一口气，顺着人流走到张起灵身边，刚一靠近，吴邪那边便乱了起来，转头看去，竟是几个条子认出了吴邪。
吴邪和潘子狼狈奔逃，吴恙手一动，将头顶的日光灯打碎，一路走一路打碎灯光，候车室越来越暗，顺着人流挤了出去，张起灵紧跟其后，看着前面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和吴邪他们汇合到一块，吴恙上下打量了一下吴邪，见他没什么事转过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陈皮阿四，“走吧。”
陈皮阿四见他们走过来，打了个手势，身后站着的几个人一下子散开在人群里，他看向吴恙，“你跟着我。”说完转身走入人群。
吴恙看了眼吴邪，低头跟了上去。
其他人相互看了几眼，隐在人群里走出了火车站，几人摸黑来到一处小公园，陈皮阿四看着几人狼狈的模样，冷笑了几声，嘲了两句。
本就心情不爽，突然被骂，一下子更郁闷了，胖子直接破口大骂，吴邪连忙拦住，潘子直接问起陈皮阿四拿主意。吴恙抱着手臂在旁边看，仿佛根本不关她的事一般。
看着他们越说越激动起来，陈皮冷笑着看他们闹，只说让他们自己做决定跟不跟他走，吴恙微微皱眉，上前说道：“四阿公，车到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汽车喇叭声，陈皮阿四看了眼吴恙，又看了眼吴邪，一甩手走向那辆车，吴恙看着其他人，缓声道：“现在人没了，装备也没了，你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跟着我们。”
这话说的在理，楚光头被抓了进去，那准备的装备自然也免不了灾，胖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潘子看了看其他人，啥也没说跟了上去，张起灵在吴恙跟上去的时候就跟着了。
剩下吴邪和胖子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胖子把烟一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走吧，跟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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