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道歉

“程同学，你是怎么打败校草大人的啊？也太厉害了吧！”

“程同学，你的意志力真的好坚强啊！”

“程同学，能签个名吗？”

放学后，许多学生都围绕着程小时，他们眼中都闪着崇拜的星光，之前对他的冷嘲热讽一扫而光。其余的同学则还是有些生闷气，毕竟校草大人以前明明是最受欢迎的，怎么这个讨人厌的程小时一来，整个局势就扭转了这么多？

程小时站在中间，面庞上带着一抹帅气的笑容。虽然他还是不喜欢和他们说话，不过面部表情还是要做到位的，而且他也是很开心，毕竟第一天来就被大部分人接受了。他本以为，所有同学在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接受自己，谁知陆光今天可能是发挥得不好，刚好就被他给遇上了呢？程小时看了一眼在人群后方等着排队出学校、看书的陆光，嘴角的笑容却慢慢消散了。他有些尴尬地向各位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啊，我才第一天来学校，还有些不太习惯这里的生活，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出于礼貌，他只好这样问道。见同学们使劲点头，程小时这才绕过道，来到陆光身边。

陆光的黑色眸子依旧没有从书上移开，翻页的频率也未改变，走路的速度也还是如此。他从小就被父母教育得外冷内也静，心里很少出现波澜，但程小时一出现，陆光的就莫名多了几分想要和他接近的心理。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得大病了？

看着表面上平静如冰的陆光，程小时刚准备开口打破两人之间这宁静的气氛，乔苓尖锐的喊叫声就传入了他的双耳。“欸，程小时，陆光！你们两个相处得怎么样？”她来到二人身边，满脸温柔笑容地问道。她活泼地拍了拍程小时的肩膀，一副大姐姐的模样令陆光不由得嘴角微微抽搐。

“乔苓姐。”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将手中的书甩向身后，任由其在空中以数个光点的形状消失。陆光双手插入口袋，并没有看向乔苓，而是望向前方的校门，眼神依然冷漠。

瞥见陆光的扑克脸，程小时一下没忍住，和乔苓一起笑了出来。陆光有些尴尬地又疑惑地打量了一下两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看着前方。“今天陆同学在占卜课的时候突然很严厉地说了好多话，我都被他吓到了。”程小时嘴角噙着笑容，尽量表现得成熟一些。在他还没认识一个人前，他一般会需要十几天的时间才会对那个人热情起来，不过对于陆光，他总觉得最多不需要两三天，他就可以开始像小孩子一样撒娇了。他才不管陆光接不接受呢。

乔苓八卦般地挑了挑眉。“哇，有戏啊。程小时，快跟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程小时口中这样的陆光。陆光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一个平静的少年，高冷慢热、沉默寡言。今天这是，额，破例了？难道陆光他喜欢程小时？

陆光开着读心术，偶然间听见了乔苓的想法，被惊了一下。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他轻轻摇了摇头，“乔苓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乔苓调皮地眨了眨眼，“光光，要不然你来解释吧，毕竟你是我说完话后第一个开口的嘛。”她嘿嘿一笑，拍了拍陆光的肩膀。

程小时在一边努力地憋笑，嘴角已经止不住地抽搐了起来。陆光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班上有很多同学都非常排斥程同学，我……我……”不知为何，陆光说到这里，突然就卡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后面该怎么说，因为乔苓燃着八卦之魂的美眸正在紧紧地盯着他，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稍微思考了片刻后，他才继续缓缓道：“我只是觉得程同学的出身有些……所以作为校草，我……额，乔苓姐，你能别那样看着我吗？”他实在忍不住了，弱弱地问了句。

闻言，乔苓立即收回了目光，哈哈一笑。“好啦，我知道啦。那你接着说？”

内心松了口气，陆光不自然地陈述着占卜课发生的情况。“我只是想帮帮他，而且我们天黎学院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新生，作为去年学生会会长，我其实感到很……生气。”在挤出这几句话以后，他就重新召唤回书本，开始翻页。这时，他翻页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点，但面色还是很冷淡，可能是在尽力保持着自己高冷的外表吧。

盯着表里不一的陆光，乔苓试图找出任何破绽，不过他真是一点慌张的痕迹也不留给她。可是从他说的话来看，乔苓还是能找出瑕疵，调侃道：“哎呀，我们的校草大人竟然第一次向着新生啊，少见少见，真是给本校花开了眼界。”

程小时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听着他的笑声，陆光总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被那道魔幻般的声音牵着走，像小鹿乱撞一样。本来陆光就已经被乔苓的话搞得有些窘迫，现在听着程小时第一次这么开放地笑了出来，他的突然怦然心动。意识到自己脸颊温度的上升，他连忙低头，顺便把书举得更高了些，想要从程小时和乔苓中间至少走到旁边，被夹在中间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让他容易紧张了。

我这是怎么了？今天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不对，我不吃药的。也不对，难道是我发烧了？可能是今天反噬的效果？陆光脑中一片混乱，他不住地欺骗自己，内心重复着说没事，拼死了命地维护着自己的尊严。

结果，乔苓手一横，直接将他拦下。“欸，书呆子光，你去哪里呀？”她打趣道，硬是把书从陆光手中扯走，暴露出了陆光微红的俊脸。“呀，原来是你脸红了呀！怪不得要跑，不过被我抓住了吧~”她骄傲地哼起了小调调，笑了起来，秀气的眉毛弯得像月牙。

程小时一听，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刚好到校门了，陆光赶紧加快了脚步，走出了学校。他死不承认自己是害羞，打死也不敢想，死要面子。他深呼吸了几次，慢慢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这才真的再次变成那一副冰山脸的模样。他单手一挥，乔苓手中的书直径飞进了他的手中，物归原主。

乔苓撇撇嘴，在他身后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光光，你这个死爱面子的、表里不一的高冷校草。”她拉着程小时再次来到陆光身边，然后向他们招了招手，“我先走啦，今天还有补习班。那么光光，小时就交给你啦。”她轻松地说道，满心欢喜地离去。

程小时和陆光两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陆光将视线转回到书本上，不动声色，程小时则是无聊地踢着脚前的石子。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最后还是程小时打破了这个静得可怕的气氛。“陆同学，以后我叫你陆光吧？”程小时友善却不确定地问了一句，默默地等着答案。

陆光应了一声，还是不语。突然，他合起书，眼睛望向前方。“程小时。”这是他第一次叫程小时的名字，这种情况也只是在他极为认真的时候才会出现。“今天我用的招式可以让我通过你的眼睛看到幻境里发生着什么。我着实没想到你的逆鳞真的是你的父母，我也知道，那个场景让你很难受。所以……抱歉。”他不情愿地道。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就越小，偏过头，不和程小时对视。他陆光还从来没有和任何新人在第一天有这么多交流、而且还给他们道歉呢！他真是被程小时给带偏了！

程小时听着直接愣了神，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噗……噗哈哈哈！”他又一次没控制住自己，又笑了出来。“陆光，你这个道歉好生硬啊。没事，我知道幻境里的场景不是真的，所以没有太在乎，当时只是情绪不稳定所以才会生气，才会攻击你。”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欸，陆光，你刚才叫我的名字了？”他的眸中似乎多了一抹光泽。

陆光低了低头，再次应了一声，打开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看书被打断了，不过他总觉得，他读的故事一点都连不上，肯定是被打断了很多回才会变成这样的。他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

见他认真的模样，程小时撇了撇嘴角。果然还真是书呆子，要不是我智商比较好，我估计也像他一样整天拿着本书到处走了。唉，谁叫我是天才呢。可是我还想和他聊聊啊，怎么办？算了算了，再问一个问题就不说话好了。“陆光，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星座是什么啊？”程小时好奇地问道。

陆光没有给他一个正脸，淡然道：“十月二十四日，天蝎座。”从小经受的训练让他的心情很快就平淡了下来，只要程小时不笑，陆光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没什么问题。就是程小时那种阳光的笑容，真的让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

“哦~”程小时摆出一副“早就猜到了”的表情，双手枕在脑后。“你这么冷漠，一看就看出来了，果然我猜的没错。”被这么打击，陆光也什么都没说，程小时觉得无聊，就阳光地提出了一个建议。“我生日是四月十五日，白羊座的。听说白羊和天蝎像是水火不容，我们要不要试试……额，水火容？”他歪了歪头，嘿嘿一笑。

瞟了他一眼，陆光收起手中的书，心口不一地冷然道：“不必。”说罢，他就迈出步伐，离开了程小时身边，留下他一个人风中凌乱。

欸？我是怎么惹到他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啊？算了，才认识不久，还是别缠着人家了。反正像我这种孤儿，除了乔苓，谁会要啊？程小时自嘲地笑了笑，想起同学们看见他打败了陆光后那崇拜的眼神，他只觉得，这就是世界，这就是只有强者才能征服的世界。若你不展现出实力，就没人把你当人看。虽然说很多人——甚至包括他——都认为这是“讲道理”，但实际上，程小时有些时候真的感觉好累。自己一直在奋斗，真的好累好累，好想休息。

阳光轻柔地射在他落寞的背影上，为他在身后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那个黑色的虚影像是要将他吞噬一般，渐渐扩大，安抚着程小时孤独的内心。他悄悄冷笑了一声。是啊，反正我早已习惯了，这些根本都不是事儿。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

依岚滢蝶（作者）emm，大家，抱歉哈，陆光对程小时的心理好像发展得有些太快了。

程小时不不不，一点都不快，我就喜欢这样的光光～

陆光……

程小时光光，演戏的时候我都难过了，你安慰安慰我嘛。

陆光……不要。

程小时哎呀，安慰嘛安慰嘛。（撒娇）

陆光（叹了口气，摸摸程小时的头）好了吗？

程小时没有～

陆光……你比我大。

程小时我不管我不管～

陆光……

依岚滢蝶（作者）程小时能捕获高冷校草也是……可以了。

程小时嘿，作者有时候还是懂我的嘛。

依岚滢蝶（作者）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执笔。

程小时额……

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