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自残

富士别墅，顾念出神地正吃着饭，突然听到了客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沉默了几秒之后，往后看去，便看见宋亚轩似乎很是着急的样子，她的神识归位，笑着问道

顾念怎么突然回来了？她们说你今天不是有事出去了吗？

顾念还不知道竞标提前的事情，问得也十分地随意。

宋亚轩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宋亚轩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一般，来到她的身边之后就神情严肃地看着她失了血色的脸，眉头又重重地拧起。

顾念若无其事地摇头，

顾念没有啊，一切都好。

宋亚轩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

宋亚轩又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确定没有发烧之后，又郑重地凝着她的眼睛。

苍白？

顾念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想想之后，她也就了然，大概是因为她昨天吐了太多的血。

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诉宋亚轩的，顾念神情平淡地开口：

顾念可能是因为没睡好吧，其实我都还好。

宋亚轩又细细地打量着顾念，眸光专注又担忧，看得顾念的心都开始发麻了。

她将视线转移开来，呆呆地望着手里还冒着热气的粥，突然温和地开口：

顾念你早饭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宋亚轩看着她隐藏在阴影中的侧脸，轻蹙起眉头，他总觉得顾念变得不一样了，可又觉得这样的想法来得毫无厘头。

她看起来一切都是正常的，却在细节上表现让他心慌。

这样的似是而非的感觉让他的心情很乱，其实从昨天顾念被带走之后他的心就是不安的。

他知道刘耀文本来是想把她带走，却因为她的胃病突然暴露位置，一切间隔也没有太长的时间，发生的事情也是顺理成章。

可是若只是发生了这些事情，为何顾念给他的感觉却变得如此诡异了呢？

她对他就好像是在敷衍，就是好像是专门在迎合他的喜好，而忽略了自己。

宋亚轩越想越乱，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混乱过。

这时，顾念又转过头来看着他，眸色清晰干净，嘴角的笑也依旧美好

顾念怎么了？难道我今天早上不一样吗？还是说我的脸没有洗好？

说到这里，顾念伸手触及自己的脸颊，然后收起了笑起身往洗手间走去，像是要去确认一样。

宋亚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将顾念的手腕拉住，沉声开口说道：

宋亚轩你的脸很干净，不用洗。

顾念又觉得每一个细胞都在喊累，如今连逃离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缓缓地转身，望着宋亚轩依旧帅气逼人的脸，望进他墨一般的瞳孔里，脑海有些混沌。

宋亚轩你的眼睛很红，是不是哭过？

宋亚轩沉沉地和她对视着，里面的关心和猜测让人心碎。

顾念下意识地摸上自己滚烫的眼睛，

顾念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我先上楼去看一下。

她直接甩掉了宋亚轩的手，然后大步地朝楼上跑去。

在楼梯口，脚下突然趔趄一下，顾念急忙扶住扶手，然后快速地回头看着欲走来帮她的宋亚轩，急切地说道：

顾念我没事，你不用过来。

说完，按着疼痛的大腿，坚定地抬脚往上走，步伐甚至有些许的慌乱。

宋亚轩眼神愈渐担忧地看着顾念的背影，担忧中又参杂了一丝疑惑。

是他的感觉出了错，还是顾念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顾念在等，等一个可以完全和宋亚轩撕破脸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也发现自己的脸也变得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

明明是要笑的，她却又哭了出来，明明是要平静而温和地去和开口，却觉得嘴角僵硬说不出她想要说出的话。

浴室里的玻璃瓶被她打碎了，拿着那一块划手的碎片，顾念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她现在看起来如同一个久病之人，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都沧桑得让人误以为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滴，滴”

清脆的滴水声传来，顾念机械地转头，望着从握紧的掌心流出来的血液，她的脸色又白了两分，瞳孔有些许惊愕之色。

放开碎玻璃碴，顾念宛若小兽的一般的痛苦的呜咽声从喉咙处响起，她双手扯着头发蹲在地上，死咬着下牙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怎么会这么的痛苦？

就好像有人拿着刀一下下在她的身上切割一般，痛得窒息，还有脑袋，是不是也有人在扯她的头皮，为什么头上的血液也似乎凝固了一般？

“砰！”

这时，浴室的门被人突然从外面打开，顾念看不到宋亚轩脸上惊恐的神色。

宋亚轩你在干什么？

颤抖的嗓音突兀的响起，因为太过熟悉，顾念一下回过了神，眼泪也像是被人突然堵住一般。

她转头看了宋亚轩一眼，然后神色镇定地站了起来，

顾念我没事。

那一眼，就好似在看着仇人一般，眼神里承载的恨意让宋亚轩头皮发麻。

然而这样的感觉又是转瞬即逝，他还没有来得及去确定便消失了。

顾念看了碎了一地的玻璃渣，走到洗手台边上面无表情地清洗了一下被划破的手心，低声解释道：

顾念刚才不小心打翻了瓶子，还把手划伤了，伤口太疼，都把我疼哭了。

宋亚轩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语气沙哑，看着顾念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

宋亚轩你这样岂不是更疼。

顾念轻轻地笑了，眼眶里泪水在流动，她低头看着宋亚轩骨节分明的手指，叙说一般地道：

顾念因为太痛了，痛到了极致就成了麻木，我宁愿麻木的感觉，要不然这持续的疼痛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眼泪模糊了双眼，顾念深吸一口气，抽回了手往外走。

只一瞬，她的身子就被抱住了。

宋亚轩不能有这样的想法，麻木的感觉比痛苦更让人难以忍受，而且麻木之后呢，你要让你的手废掉吗？

宋亚轩手臂用力地收紧，他的神色没来由地变得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