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负我（二十）

自润玉走后，山上便只剩下他们两个。朝夕相对，关系日益亲近许多。

　　素素被他专注的目光烫到，微微别开眼，只觉得脸上无一处不热。

　　素素没有感情经历，头一回跟喜欢自己的男人朝夕相对，她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虽然偶尔午夜梦回总觉得心悸难当，可每每醒来见夜华在自己身边，又觉得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就这样说暧昧，但又不咸不淡地过了秋日，再捱过冬天。等到冬雪化开，墙角边的桃树终于开出春日的第一枝桃花，夜华向她求亲。

　　素素看着日缓缓升起的太阳发呆，她的生辰在冬日，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按照人间的算法来说，已然是个老姑娘了，也确实该考虑自己的亲事了。

　　想起夜华的示爱，再细细打量他，腰是腰，腿是腿，凭心而论，确实是个非常出挑的男人。

　　这一日日相处下来，她多少有些被夜华感动。

　　偶尔对上他的视线，也会觉得心跳加速，脸上发烫。或许，这就是喜欢吧。

　　素素想了一天，终于在太阳落山的时候下定了决心。

素素“你家中可有妻室？”

　　这话说出口，素素脸有些红，但仍牢牢看着夜华，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神色。

　　她虽然生活在山林里，但并非不通俗事。夜华一看就知道是高门大户出来的男子，山下像他这般的公子大半都成了婚，成婚的对象也都是豪门贵女。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像她这样的乡野村女，虽有几分姿色，在那些贵人眼中，也不过是个玩意一样的存在。

　　可她并非不自尊自爱的人，她所求不多，只想要一个男子真心待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春寒料峭，夜华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夜华“我不曾娶妻。”

　　夜华的怀抱很温暖，第一次被人牢牢抱住，素素身周泛起痒意，试探性将头迈进他胸口，那里心跳剧烈，一声声的，堪比鼓鸣。

素素“那好，我嫁你就是了。”

素素“可说好了，你若是骗我或是负我，我就离了你，从此我们便不要再见了。”

　　夜华神色一僵，幸好素素埋在他怀里，看不见他神色，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将她搂得更紧。

夜华“我此生只会爱你一人。”

　　素素满心欢喜。自爹娘死后她便总孤零零一个人，又因为血的缘故，她不敢与人深交。

　　其实她也很期盼能过上正常女孩子的生活，无忧无虑的长大，成婚，生子，跟着自己的爱人相携着老去。

　　如今终于能体验到情爱的甜蜜，素素一时有些感慨，没想到只过了一年，自己就要嫁人了。

　　她不常下山，关于婚礼的记忆只停留在小时候听过的戏折子里。

　　据说状元郎娶公主的时候，便是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可惜她不是公主，夜华也不是状元郎，思来想去，竟没个参考。

　　后来跟着夜华去山下打听，庄户人家对娶亲没那么多讲究，便是在房子上贴几张喜字，两身红衣，一块喜帕，放串鞭炮通知下邻里就算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