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负我（十九）

素素“好了。”

　　素素拿了蒲扇轻轻扇着，火越烧越旺，锅盖上有白色的热气丝丝渗出来。

　　她扇得认真，夜华看着她愣怔住。

　　素素的皮相并不算出挑，只是她眉眼干净，面容温婉，看着看着，便会不自觉被吸引住。

　　夜华读过凡人写的《诗经》，他知道，这样的姑娘有个很好的诗句来形容——宜室宜家。

　　灶前太热，素素鼻尖凝出一层细汗，白腻腻的肌肤上，隐隐带上水泽，不见狼狈，反而更多些温润柔软的感觉。

　　素素扇得认真，没注意便被轻刮了下鼻子。素素愣了愣，侧头看向夜华，忍不住皱起眉头，却见他眸色渐浓，指尖又挪近一分。

　　顿时脑子便懵住了。

　　眼睁睁看着修长手指拢住自己的脸，他乌发如墨，眸亮如星，在火光炙烤得扭曲的空气中，渐渐荡出魅惑的涟漪。

　　最后他指尖抚在她眉眼上。

夜华“素素。”

　　他的声音好像很轻，却又很重，一声声的，仿佛要刻在她心上。

　　素素从他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眸光曈曈，叫人难以招架。

　　素素手一松，手上的蒲扇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入了秋，天气开始变凉。

　　俊疾山上的果子接二连三的成熟起来，夜华也不再每天只打猎，大部分时候都会带些野果回来。

　　素素一颗颗挑着，有些做成果干，有些弄成馅饼、果酱，不过她还是最爱酿果酒，倒腾出了满满几大坛不同种类的果酒，一一埋在桃花树下，只待来年开春便可以挖出来喝。

　　夜华要来帮忙，素素举着小铲子将他赶远。

　　她在山上没有什么爱好，就对酒格外的情有独钟。只是外面的酒太贵，便宜的却又不好喝，素素无法，只能自己酿制。她在做吃喝上一向很有天赋，几年下来，酿出的酒竟也格外的清冽可口。

　　喝酒是爱好，酿酒也是消遣的一种，素素很享受自食其力的感觉，酿制的每一步都要亲力亲为。

　　夜华看着她在树下挖坑，细白如玉的面上沾上些许泥土，素素没在意，用袖子抹了抹，又复热火朝天。

　　这般洒脱的模样，倒叫夜华想起些旧事来。

　　眼前这张脸同记忆里那张绝色容颜渐渐重合起来。

白浅“这是我用老凤凰那里求到的秘方酿出来的桃花酒，可好喝了！”

　　清甜的气息缠上来，她的衣摆随意地落在他膝上，身周皆是女儿家的幽香。

　　他被惑住，才要凑近，却被凶巴巴地推开，一双白嫩小手将酒坛塞进他怀里，眉眼间渐是飞扬的骄傲。

白浅“便宜你了！”

　　……

　　秋风太凉，树叶簌簌落了满地。

　　素素埋好酒一边擦手一边往回走，见夜华正看着她发呆，他的目光虽聚在她身上，却好像，是在透过她在看着什么。

　　她回头，身后出来崇峨的远山便再没有什么。

　　素素疑惑，清冷风声中，他薄唇微动，仿佛在呢喃着什么，可惜那声音虚无缥缈的，她没能听清。走近几步，他已经闭上了嘴，只认真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