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小

一盘知了烤得着实好吃，许掌柜意犹未尽地看着已经空了的盘子，起身道“多谢二位款待，恕在下冒昧问一句，这烤知了目前可是只有二位在卖？”

　　向暖看这许掌柜如此询问，心里只道果然。她看向燕希禾，燕希禾明白她的意思。道“确实只有我们一家。”

许掌柜看确实如此，心中也高兴，便问“二位也知道，福来酒楼在这镇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酒楼，刚刚尝着这知了实在是好吃，我便想着不知二位可否将方子卖给我们酒楼？”

　　常年经商的人都是练就一副好眼力。而这位许掌柜同样如此。这一路跟来，他早已看出这户农家的妇人也不简单。

　　虽看似跟在家里男人身后，却行事干脆果断。半分没有如其它农家中妇人一般唯唯诺诺。就如同她刚才果断答应自己尝这知了一样。

　　许掌柜看向二人，他看到燕希禾再次看了看向暖。

　　“这……”燕希禾有些犹豫。

　　“哈哈二位不必着急。不如这样，明日二位去镇上之后，去福来酒楼找在下咱们再商谈。”许掌柜爽朗地开口笑道。

　　燕希禾拱拱手。“多谢许掌柜体谅，实不相瞒这方子是内子的，在下还需与内子商量商量。”

　　看着许掌柜站起身，他也起身道。

　　“郎君好福气，娶得如此贤妻。以后这日子必将红火。既然如此，还望郎君早做决定，咱们明日再谈。天色不早，我也早些回去了。”

送走了许掌柜，燕希禾和向暖回到房里相对而坐。

　　“暖暖，这是你想出的方子，你做决定。”他不是那种视妻子为玩物的人。

　　“我的想法是卖了。”向暖淡定地说道。

　　“卖了？”燕希禾看着向暖问。其实，他以为向暖不会同意。毕竟知了在目前来看，确实是一笔大的进项。

　　“卖了也好。烤知了毕竟不是一个长久的营生。”

　　“的确。”向暖道。“目前镇上还没有人模仿，一旦有人跟咱们一样，咱们就会受到冲击。倒不如直接将方子卖给福来酒楼划算。”

　　晚饭时，他们将这个决定告诉赵翠兰和燕希芊。起初，赵翠兰还有些不理解，但经向暖解释也表示了同意。至于燕希芊，他还是一个小孩子，经常是家里大人做什么她便跟着做什么。但是哪怕她年龄小，她们也会带着燕希芊一起讨论家中的事。

　　女子成亲早，咱们家无权无势，从小让她明白各种道理，日后才不会被欺负。这是赵翠兰跟他们说的。向暖深表赞同。

　　晚上，向暖看了看新捉的知了，将这些知了分成两份。一份留着明早起来烤好，带去酒楼。一份，则是留着自家吃的。

　　前几天忙着挣钱，除了第一天，捉的知了都舍不得吃，以后既然不卖了，那知了，自然也可以留给自己了。

　　收拾好后，向暖回到房间里。看见燕希禾已经打好了两人的洗脚水等她回去。

　　“谢谢。”向暖红着脸说道。他真的与这个时代其他的男子不一样。

　　又是一日过去。今天不用摆摊，他们不用走太早，可以在家吃早餐。

　　向暖起来拿面摊了几张饼，又熬了红薯粥，切了点腌咸菜当作早餐。

　　“嫂嫂做的饭真好吃。芊芊跟着嫂嫂学做饭好不好？”燕希芊喝着碗里的粥看着向暖，她是真的喜欢向暖，自从向暖来了之后，家里渐渐宽裕了，做的饭也好吃。

　　“好啊，不过芊芊可不能半途而废哦。”向暖看着燕希芊说。

　　哪怕还未到吃饭的时间，但身为全镇数一数二的酒楼依旧有很多食客。三层高的酒楼矗立在最繁华的街道上，每一层都挂着红灯笼，中间大门的正上方挂着黑漆描金匾额，上面写着四个金色的大字“福来酒楼”。

　　向暖站在酒楼前，这时候，她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渺小。穿过来的这些天，她接触的都是最底层的人，没有见过这个时代的有钱人。眼界限制了她的认知。第一次卖知了也大受欢迎，让她不禁有些得意。

　　可站在这里，看着周围人的穿着，她突然发现，自己不过如天地间的蜉蝣。

　　酒楼的小二看到站着的向暖与燕希禾，走过来面露嫌弃地赶着他们“哪儿来的叫花子，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赶快走赶快走。”

　　说着，还往前推他们。

　　燕希禾见状，忙把向暖拉到自己身后，把手里提着用荷叶包好的知了递给向暖，问“这里是福来酒楼，哪怕我们没有银子在这里吃饭，但你身为小二却如此对我们，难不成这就是福来酒楼的待客之道？”

　　“况且，我们受许掌柜相邀前来酒楼。是为客人。还是说福来酒楼对待客人为此态度？”燕希禾面对小二毫不示弱，向暖默默在心里为他点了一个赞。可也因这个小二的态度，让向暖更加坚定了努力发家致富的决心。没钱，谁都看不起你。

　　“哈？你们是谁也敢说是我们许掌柜的客人？快走快走，再不走我报官了啊。”

　　两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人为他们打抱不平说福来酒楼态度不好；有的则说他们是故意滋事；还有的想要劝他们离开，不管真也好假也罢，先离开等许掌柜出面再说。

　　正当他们想着该怎么办时，不知谁喊了一句，许掌柜来了。向暖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这方子卖不卖，就看许掌柜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