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负荆请罪

贺云戈站在操场附近联系修玻璃的人，听着杨鹤通和高峰教育他们。

毕竟开学第五天就踢碎办公室玻璃……三个任课老师还在里面待着，要是晚躲一秒都会直接进医院的节奏。

贺云戈行了，大中午的。

看着他们一众人在太阳下罚站，独留高峰一个老师在阴凉地儿待着，贺云戈走过去。

贺云戈给你们建操场是要你们好好休息用的，踢球踢碎玻璃在所难免。

高峰嗬、贺老师您是真偏心他们啊。

高峰在一旁听着，走过来帮腔道。

高峰要我说，让他们今儿中午都别回去了，站这儿最好，长个教训。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管理这群小孩子就需要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贺云戈就唱的这红脸，充当友善的角色，借此再次打入学生内部……

贺云戈再站个二十来分钟就该上太平歌词的课了。

贺云戈朝他们几个挥了挥手。

贺云戈休息去吧，玻璃好之前别踢球了。

“……”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一齐看向高峰。

高峰看我干什么？

高峰装作不乐意地看了一眼这几个人。

高峰你们这操场都是你们贺老师出钱给你们建的，我有什么话语权？

高峰散了散了都散了，看你们就来火。

高峰摆摆手，他们又换上了喜悦的笑容。

高筱贝谢谢贺老师！

尚筱菊贺老师太好了！

刘筱亭贺老师简直是天使下凡！

高峰去你的天使下凡。

高峰赶过去就差踹一脚刘筱亭了。

高峰你们几个怎么就不夸夸我呢？

刘筱亭高老师真帅。

高峰……

高峰刘佳是吧？来给我站那儿！

又是喜气祥和的一天呢。

几个人哄笑着回到班里，徒留高峰和贺云戈两个人站在一旁无奈地笑。

高峰怎么样、贺老师想不想留在这里跟费钱的小孩子们相处？

贺云戈嗐、他们？

贺云戈指了指正在上太平歌词课程的班级，露出了无奈且更加宠溺的笑容，像是在看自己的青春一般。

贺云戈他们哪是小孩子。

贺云戈他们是一群混世魔王。

贺云戈抬起胳膊笑着怼了怼高峰。

贺云戈你就没他们年轻，刚刚没追上刘佳吧？

高峰你在说我老气吗？

高峰那明明是我让着他们。

高峰笑着捋了捋脑袋顶上茂密的头发——贺云戈看到这个动作就忍不住想起后来那日益稀疏的脑袋。

高峰我长得不比周航年轻？

贺云戈是是是，您年轻年轻啊、就踏踏实实往老艺术家的方向发展吧。

贺云戈一手拍着高峰的肩膀，一手朝眼前的学校扬了扬，用一种夸张的语调。

贺云戈这，就是你的江山。

贺云戈你在这学校里称王称霸，没人管你。

高峰也学着贺云戈夸张的恭维语气拱了拱手。

高峰哪里哪里，贺老师您不得是这学校最大的股东啊？

贺云戈什么意思？

高峰我是觉得，日后那玻璃还得碎。

贺云戈去你的吧！

贺云戈笑着挥袖，两人开玩笑。

明明外界看起来不熟，他们的确见面次数也少，但是总能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找到默契，互相开玩笑。

-

下午，快板课结束以后，陶阳在跟大家模仿别人打快板儿的模样，神态、手法、动作幅度，看起来一模一样，有几分夸张，故意搞笑。

高峰站在门口看了片刻，清了清嗓子。

高峰咳咳。

陶阳立马溜回去了，端坐着坐好。

高峰慢慢踱步走进去，眼神一一扫过踢足球的那几个人。

高峰神情严肃，抬了抬掌心。

高峰今天踢球那五个，来来、站起来。

刘筱亭、高筱贝、尚筱菊、庄子建和梅九亮站起来，此刻都有些心虚的模样。

高峰你们五个——能耐啊？

高峰今儿当着人贺老师的面儿，我就没多批评你们。

高峰她也心软，舍不得说你们。

高峰这整个学校她投了百分之八十的钱，我是没见着这几天你们好好学了，倒是不到一周把玻璃踢碎了？

高峰人贺老师可站在那玻璃旁边的！

高峰说完，食指关节在讲桌上重重地敲了几下，严肃的表情和方才在操场上和贺云戈谈笑风生完全不一样。

高峰今天最后那球谁踢的？

高峰扫了一眼几个人。

刘筱亭我、我……

高峰你怎么就能踢到球门框上？

刘筱亭我……尚震南他传球的力气有点儿大，我角度找错了——

高峰尚震南？

尚筱菊我……

高峰都别解释了，下课后去办公室找贺老师，跟她好好说一声。

高峰人替你们赔玻璃钱可是二话不说啊，你们要不好好学都辜负了人家！

高峰都坐下吧，你俩人儿站着！

高峰上课！

-

刘佳摸了摸鼻子，站在旁边靠后的位置，此刻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高老师第一次发火——虽然说的话都不是很伤人，但他就是明明白白感觉到自己做错了。

贺老师对他们真的挺好的，从学前班开始就一直关心他们，偶尔也会问问他们成绩为什么没有起色。

刘佳其实不敢辜负贺老师的。

因为贺老师看起来对他的期望值很高。

但这种期望从不会让他感到担忧，贺老师好像知道哪些方面他行，哪些不容易做到，和哪些完全不行。

绝对不是单纯口头上的关心。

所以才不想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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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日子很快到来，贺云戈因为无聊也就在办公室里安心作画。此时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也没多在乎。

国画一般都是跟着张老师练的，很久没画了，这下突然教他们还有些不熟练，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

“咚咚。”

贺云戈请进。

贺云戈停下手中的笔，视线投向门口。

门口探出一个脑袋，脑袋上面又堆了个脑袋。

是尚筱菊和刘筱亭。

刘筱亭那什么、贺老师……

刘筱亭率先开口，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贺云戈怎么了？

贺云戈背着手走过去，轻声问。

刘筱亭那个、那一脚球吧，是我踢过去的。

刘筱亭心虚地看向空空如也的窗户，窗户外面正好对着球门。

贺云戈往地上看了看，好在地上的玻璃渣贺云戈都已经清扫过一遍了，只是没有玻璃的窗户真的很容易进虫子。

这么想着，便再次看向刘筱亭和尚筱菊。

贺云戈哦，然后呢？

贺云戈还有什么事儿吗？

她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课表。

贺云戈不是要最后一节课了吗？

贺云戈最后一节课是高老师的相声表演课，你们不去吗？

尚筱菊贺老师，那一球是我传给他的，我力气有点儿大，位置偏了，所以二哥他——

贺云戈……所以你俩来这儿负荆请罪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