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熠耀飞台榭,石壁钩辀叫冢茔。
时希尘埃落定,挣脱世俗的束缚。这,翠竹林倒是一片难得的净土。
黎灰所言极是。
时希将系在腰间的鱼莲香囊取下,锦囊极为复杂精致,最上处是绿荷托红莲,下连色彩斑斓、摇头摆尾、妆甚愉悦的鱼,鱼的身体边缘衬有水纹,水纹之下是五色串珠缨络。
拆掉封口的金线,从里取出玉佩。
时希黎灰,喏,玉佩还你。
黎灰此为何意?
时希这玉佩对你来说为重要之物吧。
黎灰哦?
黎灰来了雅兴,兴致勃勃道:
黎灰如何据理论断?
时希及笄之日你有所提及。
黎灰据此便轻下断论?
时希不只如此。昨兮一访令府可知令尊并未器重你,再加上及笄之日黎慕画的胆大妄为和沈玉烟的轻狂薄言,可知你虽贵为黎府嫡长子,但并未受到全府上下至高无上的待遇,反观处处被他人索取和打压。故极为有深意之物你断不然置之于府邸里。
黎灰国府嫡长小姐聪慧,在下佩服。
黎灰嘴角勾起一抹富有深意的笑容道,接过玉佩。
黎灰这玉佩,是我阿娘留给我的遗物。她命我好好保护,不要因走心而误入有心之贼人的手里。
…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金玉有本质,焉能不坚强。钗头玉茗妙天下,琼花一树真虚名。陆游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珑透彩光。脱胎玉质独一品,时遇诸君高洁缘。玉声贵清越,玉色爱纯粹。
黎灰我的阿娘,朝昔的闻名遐迩于京都的才女兼美人--卿子衿。
黎灰可惜,被情爱所肃杀。不知竟是可笑还是可悲呢。
黎灰披上了嫁衣,十里红妆。再回卿府,却不甘地躺在了棺椁里。
时希为何?
黎灰尚无从探究。但我那所谓的阿爹,竟在阿娘逝世后时隔不足一稔就另觅新欢,不过一青楼女子,歌舞姬出身,沈玉烟。可我许时还不过垂髫之年。
时希这,就是你记恨他们的缘由?
黎灰自是。
黎灰最令我无法忍受的,阿娘离世后三度春秋,因卿府无主,我的外翁早逝,阿奶(na)无法持家有道,黎墨浔以此为借口吞并了卿府。一代家业就这般败在了黎墨浔之手里,这命我如何欢喜。
时希难怪我未曾在京都听闻过卿府。
黎灰这玉佩,也算是阿娘留给我的仅有的念想了。
黎灰卿府虽已不复存在,但卿府我的外翁一手栽培出来的死士,可是散布在京都各处。这玉佩,就是号召他们的令牌。
黎灰故黎墨浔虽厌恶我也未将我赶出黎府,只有我知道玉佩所在何处。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处心积虑地寻找。
黎灰死士不认主人,只看令牌行事。个个冷血无比。有了这些死士,无非就是有了为非作歹的资本。数年来,寻它的人不计其数。
黎灰这些,也是往兮进宫之日淑妃娘娘亲口告之。她虽与阿娘仅为结拜姊妹,两人却情同亲生姊妹,她对阿娘的生平事迹也自然了熟于心。
时希黎灰……你还好吗?
黎灰嘴唇发白,银灰色的眸眼里满是不甘。
黎灰无碍。
时希之昂,还需几时才至?
时希掀开纱帘问道。
之昂回小姐,约三炷香的时间。
时希放下了纱帘。
黎灰你这锦香囊倒是别致。
时希这香囊,是上官兄长送我的。
黎灰上官陌驹?倒也暗示得明显。
时希什么?
黎灰鱼喻男,莲喻女。“戏跃莲池四五秋,常摇朱尾弄银钩。无端摆断芙蓉朵,不得清波更一游。”
时希立刻知道何意。
时希是否你解读过度?
黎灰解了吧。
时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