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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梦开始的地方

会哭的人

  “凡哥!老和激动万分的打开门,看见郝凡后愣了几秒,“额,凡哥,你怎么穿着睡衣呀?”

  “说来话长,先让我进去再说。”郝凡一路狂奔,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家里有没有人?”

  “没有,就我一个。”

  郝凡进去后,老和给他倒了一杯水,两人开始交谈最近发生的事件,最后郝凡谈到今天早上的决定。

  “啊!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啊?那么好的机会,你白丢给别人,你脑子是发烧了还是瓦特了。”老和听到他逃避的事情后,大吃一惊。

  “得了,我可不想回到以前的样子,况且,我好了之后能干嘛?捡破烂还是搬砖,再说两年和四年有什么区别?”郝凡觉得无所谓。

  “不行不行,我绝对不同意。我这就给你老子打电话。”说完,老和准备掏出手机。

  “和平!”郝凡一把夺过手机。

  “你!”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再多事,也不想再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是我兄弟,应该了解我的性格。”

  “那他们找上来怎么办?我可不想成为帮凶。”老和知道他的倔性子,便服了软,但不免有些担心。

  “没事,他们不认识你,又不知道你住在哪,而且不超过24小时警察也不会管,外面马上下雨了,留下的足迹也会很快被抹去。”

  “真不愧是你!”老和都忍不住要给他竖个大拇指。

  “手机先交给我保管,免得你通风报信。”

  “唉!凡哥,咱们俩谁跟谁啊,你都信不过我?”

  “是有点。”

  老和:……

  郝凡躲避的这几天,他的父母报了警,警察开始调查他的下落,路杆上贴满了他的寻人启事。

  由于他的几天都没出现,而老人已经逐渐生命垂危,郝凡父母无奈之下只能将心脏让给老人,在签字时,那掉落的不知是谁的眼泪。

  一天,警察找上了老和。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门打开了,一个年轻人探出头。

  “你们是……”

  “你好,我们是警察,现在正在调查一起失踪人口,请您配合。”

  老和听到后,心头顿时一紧。果然还是来了,不过幸好……

  “这位公民,您有在听吗?”

  “哦,在呢?”

  “那请问一下,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警察掏出一张照片,然后看了看他身后的客厅,老和看了一眼,确定是郝凡。

  “没有。”老和一口否定,一个劲地摇头。

  “你确定?据失踪人家属反应,您们在学校里时是好朋友关系。提醒你一句,他的家人找他找的非常急,如果他会来这里,希望你能转告他,他的父母说没有人再会去逼迫他了,但希望他能回来。”

  老和听到后心里又是一突,不是说不认识我吗?凡哥你坑我!心里是这么想,但老和还是咬牙坚持。

  “真的没有。”

  “那打扰了,谢谢你的配合。”

  门又被关上了。

  老和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从那位警察眼中察觉出了一丝异样,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所幸他现在不在这里,客厅也被自己收拾过,但愿他能快点了结自己的心事,更好的去接受现实。

  因为这个现实已成定局,没有人去强迫他,也没有人能改变了。

  这时,郝凡正走在街上。天好像快要下雨了。

  他现在腹部有些空虚,刚才回老和家时看见了从里面出来的警察,连忙转身避开。看来一时半会还不能过去。

  漫无目的的走着,路旁的灯光牌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家麻辣烫,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汤味和刺激的辣香。

  他在店门前迟疑了半天,拍了拍衣服的口袋,忍不住飘来的香味,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哎!同学,吃点什么啊!”郝凡一进店就迎来了老板娘的热情。

  “我是来吃夜宵的。”郝凡有些心虚。

  “这里本来就是吃夜宵的,不在这里吃到哪里吃?”老板娘听到后依旧笑嘻嘻的样子不禁让郝凡放松下来。

  “嗯——那我该吃什么?”

  “哎!同学,你是第一次来吧!”

  “嗯,我第一次来,怕钱不够。”

  “你带了多少?”

  “大约十三四块吧!”

  “够了够了!十块都嫌多了!”

  这时,一个突然的声音插了进来。

  “哎呀!老板娘,不要紧!这顿饭我请他。孩子,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阿姨我帮你付。”说话的是另一个餐桌上吃着火锅,穿着黑色衬衣,涂着淡妆的阿姨。

  郝凡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毕竟他可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就算有,也轮不到他这种人身上。

  于是随便挑了几样菜,让老板娘称了称。

  “十四块!”

  刚刚好!郝凡暗自松了一口气。

  “哎哎哎!孩子,我不是说了吗?,我来付,你尽管点。”刚才的那位阿姨走了过来把菜盘拿回来递给郝凡,“孩子想吃点荤的,就让他多吃点。”

  郝凡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接过菜盘,又点了几份菜,再次递给老板娘称了称。

  “好,二十一块。”

  “行了行了,我就吃那么多,再多就吃不下了。”

  “好!等着,我帮你付。”

  阿姨拿出手机,扫了扫墙上的二维码。

  “好了,老板娘。”

  “行,收到了。”

  阿姨付完钱后,准备离开。

  “哎!等一下!”阿姨在店门前站住脚,“孩子,过会要下雨了,你的麻辣烫还要等,要不,你走的时候用阿姨的那把伞吧。”说完,把手中黑色的伞递给郝凡。她殊不知,她的这一举动挽救了一个青年的灵魂。

  “不用不用!”郝凡摇摇头。

  “拿着。”阿姨一脸故作严肃的样子,不容拒绝地将雨伞塞给郝凡。

  “那我该怎么还?”

  “还需要还吗?阿姨不缺这点钱。 ”阿姨又笑了。

  “那,谢谢了。”

  “行,我走了。”阿姨临走前还自顾自地说了一句,“要是我的孩子还在,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郝凡看着手中紧紧握着的雨伞,仿佛手中的不再是雨伞而是其他什么东西,周围的气氛因刚才阿姨的话语显得低沉,与外面阴沉的天气浑然一体,有抬起头来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知道菜被端上来,迎着汤里的热气,郝凡才开口。

  “这世界上好人不常见啊!”

  “当然了。”老板娘用围裙擦了擦手,“这世界上的好人都在人的心里,当然不常见。”

  过了一会,天上下起了雨。

  街上只有一个孤单的人在行走,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身上裹着老板娘送货给他的外套,在他眼中反映的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但他依然能看见前方的路,依旧在向前行走。

  雨水哗哗地落下,如同一颗颗炮弹掉落在头顶的伞上,青年顺着记忆,朝家的方向走去。

  是了,父母应该着急慌乱了很久,自己的也该抛弃那些幼稚的想法了,该回家了。

  为了避一下雨,郝凡选择自己已经很久没去的楼盘,那里离家近。

  直到到那熟悉的走廊,他也只想平静的走过去。

  忽然间,雨中忽然多了一些不同的旋律,像是某人在哼吟低唱。

  曾经梦里的感觉再度袭来,郝凡再次在那个巷口驻足。

  微微探头,确实有一段规律起伏的乐调。

  青年人的那颗虚弱的心脏再次激荡不平地狂跳起来,像是比他还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一样。

  里面是什么,正等着一个许久都没有得到解答的人去揭晓。

  郝凡慢慢地走进去,里面和平时看到的不一样,原本满地的垃圾想被人打扫了一样,没有了以前的熏臭味,反而有一股雨水夹杂着野草丛生的沁心,楼上有一些伸出的屋檐,挡住了部分的雨水。继续向前走,又看到了一娄堆起来的杂物,上面的蜷缩坐着一个黑色瘦小的人影,前面放着一个巴掌大的音乐盒,乐调就是从音乐盒里发出的。

 郝凡刚开始感到一阵震惊,但随后又释然了。原来自己真的一直在等着那个命中注定的人。

  青年走到少年面前,用雨伞挡住从屋檐滴下的雨水,再慢慢的蹲下去。眼前的少年似乎有些胆怯和害怕,感到有人靠近之后,把头紧紧地埋在双腿之间,这让郝凡想到了曾经梦中的自己,那么的孤独,,弱小,无助。

  郝凡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刚才老板娘给她打包的麻辣烫拿出来,打开并放在少年面前。

  良久 少年缓缓抬起头,用迷茫疑惑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陌生人,然后也不计生面,端起打包盒,慢慢的吃起来,但格外小心。

  郝凡也开始端详着眼前的“乞丐”,发现眼前的孩子竟然是一名少女,有一张鹅脸蛋,上面分部着深浅浓淡的污渍,头发不长,齐颈,贴在脸颊双侧,刘海较长,遮住了双眼,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粗布衣,又旧又破,她没有穿鞋子,双手双脚暴露在外显得小巧玲珑,整个人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等她默默吃完后,郝凡缓缓地站起身并不明所以地向她伸出手。少女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他,碎发散开,露出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倒映出了郝凡的影子。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

  一条走廊,两个身影,一个向另一个伸出手,另一个看着伸出手的人,整个场景形成了一道唯美的画面。

  雨,也在这不知不觉中,停了。

  留下了夜的静谧。

  直到照射进来的灯光照亮了这两个人的身影。

  原来这世界最美的瞬间,即是命运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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