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退亲

吃了这么个大瓜的程少商直呼消化不了，袁慎低头笑了笑，并没有跟她解释这背后的深意。

用过午膳，便要告辞，袁慎将人好生送了回去，又目送着程家一家子离开，才施施然离去。

此后好几日，程少商都在打听楼何两家退亲了没有，莲房隔几日就要出去一次，好不容易打探到了消息，急忙回来禀告，“娘子，何家退亲了！”。

程少商追问，“是何家退了楼家？”。

莲房猛喝了一大口水，“是何家，何将军亲自上门致歉，带着女儿退的亲。楼何两族为此还开了祠堂，敬告祖宗神明了！”。

程少商捂住了嘴巴，敬告祖宗神明就是明晃晃的告诉世人，楼何两家再无干系，不容改变了。

看来楼家这回是被气狠了。

殊不知，公子们对楼家的做法却有不同意见，比如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袁慎就嘲讽道，“何将军宠女至此，亡矣。楼家胆小怕事，怕是也想到了肖世子的意图，忙于撇清关系，唯恐来日惹祸上身啊...”。

鹿鸣掏了掏耳朵，“公子，你快别说人何将军了。日日来此处探听消息，又拐弯抹角的捎给莲房的是谁？我看...你对四娘子也是宠的厉害，宠的没边儿了”。

袁慎斜睨了他一眼，“少商是我认定的妻，她性子单纯，品性端方，又岂会跟何昭君一样”。

鹿鸣不再说话，嘴角却微勾了勾。

袁慎的父母...便不是真心相爱，只是为顾全大局和胶东袁氏的门面才结合的，婚后俩人并不幸福，即使生下了袁慎这个宗子也并没有让俩人的关系得到缓和。

这多年来，袁慎都是在各族老的手边长大的，一丝一毫来自父母的关爱都没有体会到，所以对于婚姻，他是极看重的。

他不想像父母一般，为了家族择一不喜欢的，甚至是讨厌的人在一起，还要生个孩子。他是一定要选一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无论那个人是谁，也无论那个人是什么身份。

程少商就很好，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只是...却不是各族老满意的宗妇人选，不过没事，在程少商过门之前，他会将门户清理干净，绝不让她跟自己母亲一般受族人欺凌。

楼何两家退亲不久，肖世子便大张旗鼓的与何家定亲，此举更让世人唾弃起了何昭君的为人，但沉浸在情爱中的女子又怎会理会这些，仍旧高调的与肖世子同进同出。

听说楼垚是避去了白鹿书院学习，发誓不考取功名绝不出山。

这厢正热闹着，那厢万萋萋突然上门，直言让程少商快些帮自己联系袁慎。

程少商忙捂住她的嘴，“萋萋阿姊，你快小声些吧，没得叫旁人听到跟我阿母嚼舌根”。

万萋萋一把扯下她的手，“是凌不疑，凌不疑突然来我家，跟我阿父要什么东西？可瞧着我阿父不想给的模样，我去问大母，大母只叫我别瞎猜，但估摸着也在想如何把那东西给凌不疑。我拿不定主意，又想不明白大母和阿父的意思，想袁慎是第一才子，他肯定明白”。

程少商明白轻重缓急，急忙摘下梅树的一小节枝桠，让莲房速去廊桥酒楼。

下午，程少商便接到了别家贵女的帖子，萧元漪也未怀疑，只叮嘱她们万事慎行。

俩人绕路去了酒楼，袁慎已等在顶层厢房了。

万萋萋急急忙忙把自己知道的讯息告诉了袁慎，他略一思量，“若是老夫人都不想留的，便肯定是你万家留不得的，倒不如趁此机会推了出去，在陛下面前怕又是大功一件”。

“可...如何给啊？”，万萋萋犯了难。

袁慎轻笑，“如何给？凌将军不是都上门要了么，与其偷偷摸摸，倒不如老夫人直接将万将军揍一顿，再将那东西装进别的什么东西里，顺理成章的给凌将军不就得了”。

万萋萋哦了一声，转头道，“那少商，你近来跟我一起住吧，这样说不准陛下赏赐时会捎带上你家呢”。

袁慎哎了一声，当着她的面儿把程少商拉了过来，坐在他这一边，“既是你家自己惹上的事就自己担，别什么都想着拉少商去，没的让侯夫人察觉出什么，再训斥她一顿”。

万萋萋啧啧了两声，“我说你不至于吧？我就随口那么一提，我看你就是怕凌不疑瞧见少商，也跟你一样猛追不放吧，你这心眼儿也忒小了不是我说”。

被戳中心思的袁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事知道就知道，也不必说出来”。

“切”，万萋萋很是不屑。

程少商却道，“我觉得...倒不必邀功，我觉得只需要将东西递给凌将军便是了，毕竟是万伯父私藏了万家留不住的东西啊，功过相抵就好，况万家此时正该急流勇退，以免遭人惦记”。

“可...武将不比文臣，就是要有功赏才有地位...”，万萋萋有些犹豫。

程少商劝道，“难道我还会看着你没吃没喝不成？况我听你们说的，总觉这事儿不是万伯父一人吞得下来的，既牵扯权贵，便让他们定夺便是。咱们武将上不愧国，下护得住百姓就是了，若一味靠论功行赏得地位，岂不跟肖世子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