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36·结局

1937年7月，日军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以张启山为首，九门中人携手抗日。

　　面对家国之难，大家不谋而合，决定暂时先放下私人恩怨。

　　这场战争长达8年之久，经过无数同志的血和泪终于落下帷幕。

　　张启山一战成名，从小小的长沙布防官升职为兵团师长。同年，裘德考被他逼回美国，陆建勋则牺牲在战乱之中。比之军人的身份，也算死得其所。

　　即便战争平复，这些年张启山也从没停歇下来过。

　　其实在他这个年龄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佼佼者一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有些事明明可以吩咐手下人去做，他偏要亲力亲为。

　　快四十岁的人了，卧房卫生都要自己打扫。

　　就在大家称赞纷纷效仿之时，只有陪伴他的张日山心里清楚。佛爷不过是怕一些人笨手笨脚把林姑娘的东西弄坏，更怕房间里染上其他人的味道。

　　这天，张日山一如往常守在卧房门口，等睹物思人的张大师长出来应酬，突然听见屋里“咣啷”一声。

　　张日山连忙靠过去，隔着房门问：“佛爷，需要属下帮忙吗？”

　　空气寂静，久久无人应答。

　　张日山犹豫了下，将门推开一条细缝。

　　只见他们的不败战神正蹲在地上，捧着一盏破碎的青瓷杯低泣。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没用，连你最喜欢的茶盏都护不住。”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上心头，张日山忽然觉得喉头哽得慌，他猛地别开脸，用袖口偷偷拭了拭眼角。

　　其实，那么多年过去了，他都没能放下，更何况深爱林姑娘至深的佛爷呢。

　　她太好了，好到没有人能与之相比。

　　*

　　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成立。

　　一个相似的冬末，去京都办公的张启山从京都带回来了个肉嘟嘟的小豆丁。

　　小豆丁姓林，名怀清，是二月红起的。

　　怀清生得聪慧，一双多情桃花眼常常含笑，小嘴逢人就说甜话。

　　这孩子无论性格还是相貌都和某人有几分相似，故而很得九门中人喜爱。

　　就连用余光看人的陈皮都常常厚着脸皮凑上门，只为见一见他聊表相思。

　　对此张启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带坏孩子，大家得过且过。

　　此后，林怀清在张府、红府各拥有一处住所，偶尔还去陈府、齐府逛逛。

　　为了方便，大家都称呼他小少爷。

　　至于是红家的少爷，还是张家的少爷，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这两家的家主皆争抢着做他爹爹。

　　连陈皮和齐铁嘴都想横插一脚。

　　背靠大树好乘凉，林怀清打小就明白这个道理。他有一个好姑姑。不，如今应该称呼为嬢嬢，这是太爷爷和他讲的。

　　新中国成立后太爷爷就活不久了，和嬢嬢一样，命中注定要化作一缕烟，一场雾，散尽尘埃里，融入万物中。

　　太爷爷说，这是他们的宿命，若真到了那天，让他不要哭。

　　因为他们朏朏一族，生来就被天道眷顾，只要他活着，他们祖孙一定有相逢的一天。

　　可是，在太爷爷去世那一日，小怀清还是哭了。因为太爷爷没和他解释清楚究竟要活多久他们才能再相遇。

　　是像嬢嬢那样久？

　　还是像太爷爷那样久？

　　万一他两者都达不到怎么办？

　　小怀清一时愁闷，哭的更惨了。

　　他更希望是像太爷爷那样。

　　这样就可以见到嬢嬢了。

　　红爹爹、启山爹爹和他说了好多话，拜托他很多事，他还想说给嬢嬢听呢。

　　“上天保佑，愿我活的像太爷爷一样久。

　　“太爷爷保佑，让我活的跟你一样久…”

　　灵堂之下，小小身影跪伏外地哭的稀里哗啦，金元宝被两只小手拢进火焰里，比他身量还高的火舌像条蛇信子，对着空气疯狂舔舐。

　　也不知道这两位听到没有。

【老九门·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