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楞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心口窝的位置恍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蔓延,暴烈生长着。
他说的那些,她都知道。
可那些想法,即便是对父母,她都未曾表露出一星半点来。
因为她知道这些想法一说出来,只会让那些人疑惑她为何有这般惊世骇俗的想法。
即便是阿母,虽同样为国效力,也只是一个从军夫人,无法受到和阿父同等的对待。
所以干脆不说。
可竟然会有一天,她能从另一个人的嘴里听到她心中所想过千万遍的话。
这感觉过于奇妙,也过于罕见,罕见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烟花!”
周边的几个小孩叫嚷着往前跑,她向后转去,也不由自主的望向天空。
烟花腾起的那一刻,她一眼就瞥见了那即将炸开的红色星火,来不及躲闪,脑子嗡鸣一片,疼的她几乎站不稳。
接着——
眼前覆上一只温热的手,阻挡了那红的刺眼的烟火。
所有视线都被那只手遮挡住。
借着周边小摊上的花灯,她看到了他手上清晰的纹理,细密的小伤口,以及一道很长很长的疤痕。
那疤痕几乎横跨了他整个掌心,虽然已经愈合了,却还是留下了一道极深的颜色。
程少殷“怎么弄的?”
烟花已停,她猝然握住他的手,轻声问他。
凌不疑“报应。”
他说。
当时在地牢的时候,在拿到那根玉兔簪之后,其实云栖还对他说了一句话。
云栖“像你这样只会掠夺的人,注定得不到任何人的爱。”
云栖“徒有功名却无德行的恶人,竟也想被人爱?可笑至极。”
他青筋紧绷,握着簪子的手发狠般的捏紧。
从来都是无所顾忌的一个人,此刻在昏暗的地牢里仰起头,紧绷着下颌,比以前消瘦了太多。
血液如流水一般从掌心滑落,可也顾不得了。
又因来不及包扎,所以最后留下了如此丑陋的一道疤痕。
他怕她不喜欢,试图收回手,却发现她握他的手极紧。
程少殷“那个时候疼吗?”
她有些心疼的凑近去看,用食指轻轻的抚摸着,像是在摸一只受了伤又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疼啊,当然疼。
凌不疑“不疼了。”
凌不疑“我以前做错了事情,所以这是我该受的。”
报应?
她疑惑的皱眉,不懂他以前是做错了什么事。
程少殷“那件事错的很严重吗?”
她想了想,没来由的询问了一句。
凌不疑“很严重。”
严重到在她知道了真相之后,可能会直接一刀将他捅死。
或许她根本不愿多看他一眼。
程少殷“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件事情到底如何,所以不好妄下断言。”
程少殷回想到以前自己犯错的时候是如何做的,与他道。
程少殷“但你若真心有悔,就该去尽力弥补,虽不能确定当事人会不会原谅你,但你至少得要一个问心无愧。”
凌不疑“倘若我······”
问心有愧呢?
——
宋枝桉还是虐文好写,写点甜写的好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