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该如此

新妇手里的鞋靴本该好好的穿在男人的脚上。

盼望儿子归家的阿母一大早就杀鸡宰羊，为归家的儿子准备一桌满满当当的宴席。

盼着阿父归来的孩子们会围在阿父身边，一脸新奇地听着他讲在沙场上杀敌的英勇故事。

莲房和云栖在背后偷偷抹泪。

向来冷着面孔不露情绪的梁邱起此刻也有些怔然。

他一直觉得程少殷不过就是一个满腹心机的人。

确实有些聪明，但是心机太深，像极了后宫那些争宠的嫔妃。

可是在今日，因为最好的位置被凌不疑给占了，他甚至都没有看到她的正脸，只能从一个娇弱的背影上，看到了家国大义。

很难想象到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娘，竟然会有这种很多男子都没有的思想。

这么看来，他以前对程少殷确实是带了一些偏见的。

梁邱起“怪不得少主公会帮她。”

梁邱起发现自己竟然无意将自己心中所想给说出来了，他看向一旁的凌不疑，却看见对方眼中藏着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凌不疑“她本该如此。”

——

后面发生的事则是水到渠成。

即使程老太太怎么恳求，甚至于绝食，都无法改变程始的心意。

程少殷的话狠狠地戳中了他最柔软的地方。

如果真的就这么遂了程老太太的愿，程始自己都没有脸面对待自己那些死去的兄弟，也担不上自己现在这个为国为民的官职和赞美。

反倒是闹了几天的程老太太有些吃不消了，她年纪本就大，加上天天哭喊着耗费体力，整个人都蔫哒哒的，嗓子也喊哑了，说起话都是有气无力。

终于，好几天没用早膳的程老太太终于又重新露了面，也没有像前几日那般要死要活了。

或许她也明白了，董舅爷的做法是真的触到了程始那不容人侵犯的底线。

只能感慨她董家糟了天恨，蒙蔽了那董舅爷的眼。

也就只能这样作罢了。

不安分的葛氏又开始和萧元漪争起主屋的位置来，程少殷对这两个人都无感，所以也懒得去插手这件事。

她日日呆在屋子里，也不出门，无聊的时候就写写画画，倒也不算无趣。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圣旨。

程始屡立战功，封关内侯，采邑曲陵。

全家人因为这一道圣旨不复往日的鸡飞狗跳，就连清扫的丫鬟都喜不自胜。

程老太太也一改往日那拉着脸的样子，抱着那漆黑的牌位一边哭一边笑。

程老太太“老头子啊，你看到了吗？咱们大郎有出息啦！”

程老太太“现在都成了将军封了侯了！”

说到这里又有些感伤起来，忍不住拭泪。

程老太太“要是你还在就好了，看看咱们的大郎现在多厉害！”

程始叹了口气，走上去轻轻拍了拍程老太太。

这一场母子之间的内战，也就因此暂时搁置。

万将军官职比程始大，因此赏赐也更加多，他本就是个大方的人，于是大手一挥，直接把现在住的宅院送给了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