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明明有机会回来

程老太太脸开始发白，可是程始还在继续说。

程始“若不是当时凌将军在场，我与殷殷恐怕是再也见不了一面了。”

程老太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贪墨军械？

这真的是她胞弟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程老太太“怎么可能？”

程老太太“阿始······你是不是在骗我啊？”

程始看着阿母这幅样子，也有些不忍心，但是一想到那些死在沙场上的士兵们，想到无辜受害的程少殷。

他就无法原谅董舅父。

程老太太“阿始啊！”

程老太太握住程始的手，已经猜到了董舅爷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程老太太“我知道你舅父他这次是真做错了，但是他肯定是受人蒙骗了，才会鬼迷心窍做这些事情的。”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看的程始也是心疼难安。

程老太太“你去求求那个凌不疑好不好，怎样都行，只要留他一条命就好了，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她哭的稀里哗啦，鼻涕眼泪流了满脸，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

程始看着哭着抓着自己衣袍不肯松手的阿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阿母自小拉扯着他们几个兄弟长大，那段时日过得十分的不容易。

可是舅父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作为一个明事理的人，自然是不肯能去求凌不疑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求了凌不疑，他也绝不会同意的。

凌不疑自己的心里有一把尺，所有人都无法改变他。

程始“阿母，你先起来。”

程始想将程老太太扶起来，对方却更加不依不饶地哭喊。

程少殷“人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程少殷“他今日偷拿军械，明日就可能卖国。”

萧元漪这一次没再制止程少殷。

她擦干了刚刚适时留下的眼泪。

程少殷“大母，你可知，每一位士兵身后都有一个家，他可能有一个虽然嘴上责备丈夫尽会糟蹋鞋，却依旧为他补好的新妇，虽年迈但是依旧日日守在门口等他归家的阿母，或许还会有一双漂亮的儿女，数着日子，盼着阿父归来。”

程少殷“舅爷为了区区蝇头小利，牺牲了无数条将士的生命，也破坏了数不尽多少个家庭。”

程少殷“你说他不懂事，被人蒙骗，可是那些人就是没了。”

程少殷“就因为他短浅的目光，嗜财如命的性格，害了无数的人。”

凌不疑从程少殷说话起，就一直看着她，从未移开过视线。

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好像都要钉在他的心里。

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

程少殷“他们永远死在了那一场战争中，他们或许设想过自己的命运，也做好了为国赴死的准备，但是绝对不会想到，他们不是死在敌人的砍刀下，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程少殷“甚至连一座碑都没有，黄土一抔，即为一生。”

程少殷“但是，他们明明有机会回来的。”

程始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们是有机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