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娘

萧元漪“你说什么？！”

萧元漪没想到她竟然连解释都不屑于解释了，眼底闪过难以遏制的怒火。

程少殷“我说——”

程少殷微微扬起嘴唇，眼里却没有任何感情。

程少殷“一切任凭阿母决断。”

萧元漪“你反倒觉得委屈了？”

萧元漪不怒发笑，身边的青苁一脸忧虑地望向程少殷。

这三娘子的脾气怎么会如此倔？

简直像一头牛一样，拉都拉不回。

程少殷“少殷不委屈。”

程少殷眉眼舒缓。

她不哭不闹，看似乖巧地跪坐在地上，其实叛逆的离谱。

萧元漪看着她这幅样子，只觉得胸腔里堆积着一股气都发不出，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息。

萧元漪“真行······程少殷，你可真行。”

她气得直拍胸，指着程少殷的手都在发抖。

青苁“夫人别生气，女公子年纪还小，只是现在不懂事罢了。”

青苁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来赶紧轻轻拍着萧元漪的脊背，帮她顺气。

然后又拼命朝程少殷眨眼，暗示她赶紧服个软。

程少殷沉默地望着这一幕。

阿母。

解释或者不解释，其实都无所谓。

反正她也不会相信她。

程少殷突然觉得有一点没劲。

她花了那么多心力，每一步都精心计算。

算计了胡婆子，云苓，董舅爷，程老太太，葛氏······

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踏着风雪，顶着寒风，每一步都走的艰辛。

错一步，满盘皆输。

所以好像是站在悬崖上的人，带着阿妹的那一份希望，捧着一颗心，小心而诚恳地走着那细细的钢丝，想将心捧给对面的阿父阿母看。

她殚心竭虑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站到了阿母的面前。

她设想了许多，包括话术的任何一个细节，唯独没有设想到的是阿母对她的态度。

她甚至都没有与她说上一句体己话，没有问她站在外面那么久冷不冷，没有拉着她告诉她阿母虽然不在你的身边，但是一直很想你，没有和往常人家的阿母一样亲昵地抚弄她的发髻。

说出这些话有点丢人，但是程少殷没有说的是。

在那一天马上就要回程府的晚上，她是有想过的，如果见到了阿母，该说些什么呢？

她确实抛下了她和程少商很多年，但是也许这一次回来她会认真的弥补她们那些年缺失的母爱呢？

旁人都说程少殷性子冷，不会有人喜欢她像块冰捂不热的性格。

所以程少殷甚至想过，见到阿母的那日一定不能穿的像平常这般素，她会学着像京城那些女娘一样弯着眉眼躲进阿母的怀里。

可是今日的阿母只是冷眼看着她，好似她们早已有了什么龌龊。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设计的。

好没意思啊。

程少殷缓缓呼出了一口气，白白的水气在湿寒的空气中只显现了几刹，就消散了。

无所谓了。

既然阿母不在乎，那便算了。

反正，她确实也如同她所想。

是一个心机叵测，城府极深的坏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