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重心伤

在里面坐下，葛老太公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便也是说着“我这个女儿，可怜她年幼丧母，也是娇惯过了头，我也知道她有很多的不妥当之处，但还是厚着老脸吧她嫁到了程家。”

“苦了大家了，这些年来也让诸位多包涵了，今天老夫特意前来赔礼了。”葛老太公站起来，便要下跪。

程始赶紧阻止了他的的动作，程家上下也是赶紧起身。葛氏却还死性不改，“阿父，阿父，明明是程家对我诸多委屈。”

葛老太公也丝毫不惯着葛氏，直接打了她一巴掌。“混账”

葛舅母也劝着葛氏“女淑，自从你出世，君舅面对你无所不依，可你呢，又曾尽孝心吗？日复一日的胡闹惹事，你看看君舅。”

“为了你这个哪女儿甘愿冒着风雪日夜兼程，你却尚没有一丝羞愧之心。你……你简直就是全无心肝。”

葛舅母说道，葛氏也看看自己的阿父，确实是年事已高，程始看着也肃然起敬。“太公还真是让我汗颜啊，想当初我起事若非太公有粮草…………”

葛老太公阻止程始，“将军，休要再提这样的事情。只有我女儿这样的妇人才会将粮草之事日日挂在口中。”

“想当年天下大乱，也只有我葛家有财薄财，但又没有依仗的人，不过是那群饿狼口中的羊羔而已。”

“亏得将军振臂一呼，我等相乡亲才得以在乱世之中保全己身。这又有什么可以言谢的。不过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而已。”

“不敢当，不敢当，太公严重了。”程始谦虚的说着。

“这十几年里，我是久居乡里，耳目闭塞。”葛老太公看着自己的女儿接着说“原本以为她随着年岁的增增长，性子也会的沉稳。”

“却万万没想到据来人回报，她非但没有改正，反而变本加厉。”葛老太公看向程承，“这也是苦了你了，是我没有教养好我自己的女儿。”

程承亦是哭得不能自已，尽管平日里厌憎葛氏，但是自幼对于这位扶弱怜贫的仁善老人，皆是孺慕之情。

“岳父大人，你别这么说，也有我的不是，原本她…………”

葛老太公抬手，“女婿，我本是看着你长大的，又怎会不知道你的秉性，本来这样的翁婿是最好的，奈何你们并非良配啊！”

“这才使得你志气消磨，你说我还有什么脸面见大家啊！”葛老太公言辞恳切，看着程承“今天，你就写下休书一封，我就带着这孽障回到葛家。”

葛氏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阿父，不是来帮自己的，反而是来让写休书的，程始则是嘴角上扬看向萧元漪，萧元漪眼神示意，程始赶紧收了神色，变成一脸凝重的样子。

程汐钰和程少商则是回到了住所，莲房看见两人回来，便上前去迎接，“今日不是说了葛家人来了吗？今日老夫人一定会携全家宴请，怎么女公子们却先回来了？”

“人家一家人你侬我侬的，我和阿姊去凑什么热闹。从前我觉得堂姊很倒霉，碰上了一个这么拎不清的阿母，可现在我才知道，她的命比我们好多了，舅母很疼她。”

“仲夫人嫌弃三娘子不是儿郎，没有满周岁便丢给了舅母，这又怎么算的是命好呢？”

“祸兮福所倚，若堂姊和我们是一样的的，如果在家中长大，那一定会人憎鬼厌。而他如今在外祖父家长大，葛家把它当成掌上明珠一样，倒是与我们不同。”程汐钰说道。

“全家哪有谁不喜欢女公子们呢？”莲房说道。

这时候萧元漪来了，斥责程汐钰和程少商“你们怎么可以自行离开，还没印给葛老太公问安，这未免太过失礼了。”

“太公也不是来走亲戚，我和嫋嫋是小辈，在那也不方便。”

“难不成要看和二叔写休书，这些年我们没少受磋磨，难不成我们留在那听太公对着我们小辈说对不住了。”程汐钰说着。

“今日事阿姊和我考虑不周全，今后会改的，一定会改。”程少商看着萧元漪，如此说道。程汐钰把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咽下去。

萧元漪让他们立刻马上随她一起去见安。程汐钰和程少商便随着萧元漪来了。

程姎正在和葛舅母说话，想让她带着自己回家，葛舅母劝程姎，程家才是的家，这里有父母，有家人，只有在程家才有好的前程。

程姎表示自己不想要好前程，只想要舅父舅母，这时候萧元漪敲门，得到回应之后，便领着程汐钰和程少商进去。

程少商看到葛舅母和程姎都在抹泪，萧元漪浑若未见般坐下，笑着打了招呼。葛舅母看了看程汐钰和程少商，两人行礼“给舅母问安!”

“这就是婠婠和嫋嫋，两孩子看着就是很乖巧的，快坐吧！”

两边相对跪坐，寒暄着，葛舅母也说二叔母，但话还没说完，萧元漪便打断她都话，这些年葛氏都性子都知道。

也知道葛舅母没有少受葛氏的苦，所以也是宽慰葛舅母。

说的到底是她的母亲，程姎低着头哭，也不敢出声，葛舅母便说“姎姎，别说到你的母亲你便羞愧的低头，我们做父母的除了身体发肤，还有秉性，若是父母的品性好，你就好好的学习。说是父母品性不足，你便引以为戒。”

“你要记住，你的言行才是最好的，把头抬起来。”程听着葛舅母的话，便抬头，葛舅母拉着程姎的手“都说男儿志在四方，那女娘就非要依附父母才能活下去吗？父母做不了你一辈子的靠山，只有你的心只坚硬才能走的长远。”

葛舅母抱着程姎，“你只要自立自强，学到你大伯母的三分也就无虞了。”葛舅母看着萧元漪笑了笑。

程少商听着葛舅母教导程姎都话，肃然起敬，“怎么都不喝酪浆，这个酪浆可好喝了。”说着程少商给葛舅母递了一杯。

葛舅母夸这程少商懂事，萧元漪看着程姎这样子很是可怜，便继续和董舅母说话。说程姎被她教的端庄稳重，秀外慧中，而自己的女儿，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葛舅母劝萧元漪教孩子也不是马上就可以教会的，也没有来不来得及这么一说，不管是七八岁，还是八九十岁，只要阿母尚且有气在总是要把他们教会的。

葛舅母看着程姎便说道“我家姎姎啊，虽然愚钝，但性子温和，最是听话点，也请你不要嫌弃。”

“我从前最是喜欢阿姊的，阿姊教出来的姎姎也是，我怎么会不喜欢她，从今天开始姎姎就像是我的亲生女儿一样，绝对不会让它受半点委屈。”

总算是寒暄完了，她们也得以解放，程汐钰和程少商走着，两个人背影孤寂，在这走廊里面没有人，只有她们。

夜色如此寂静，两人凭栏远望，这万家灯火阑珊，她们心里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一处安宁。

脑子里面想起来那时她们心里都有些难过，萧元漪却不问，而是让她们去给葛老太公请安。

“阿母不会真的觉得我和嫋嫋现在去给太公请安是合适的，太公就算不用休息，我们去了也要撞上太公训斥二叔母。”程汐钰说着。萧元漪想了想也是。

程少商接着说“难不成阿姆是想要去听墙根，那我与阿姊倒是可以陪你。”程少商眼里的哀伤是藏不住的。

萧元漪却看不见一般，言辞依旧是没有半点关心之意，“我问你，你为何要抢着给舅母端酪浆，姎姎还在如此出风头，置她于何地？”

“嫋嫋喜欢葛舅母这样性子的人，所以这么做了，如果连这个都要考虑周全，那么人早就累死了。阿母只觉得嫋嫋事为了抢风头，阿母又凭什么这么想。”

“婠婠知道，阿母就是瞧不起我和嫋嫋，所以总是以最坏都心来揣度我们，在阿母心中，堂姊敦厚，我和嫋嫋从来不是良善的人，所以我们不论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萧元漪却振振有词“如非你们平日行事乖张，阿母也不误会你们，你们如果想你们堂姊一般，寻常柔淑，旁人想你们便不会往最坏的方向想。”

程汐钰笑出声“阿母说的可真是好，我和嫋嫋愚笨学不来姎姎，嫋嫋不过是羡慕堂姊，自小就有葛舅母一般的让教养，而嫋嫋与我从小就没有人教。”

萧元漪听到这话便要说什么，程少商打断“阿母不必生气，女儿倒是有个法子，为了让阿母身体康健，至此以后倒也不用盯着我和阿阿姊，大可去多看看十全十美的堂姊。”

“或许这样阿母什么气都顺。”

萧元漪忍着，却依旧说“再刺头的兵都可以驯服，不过是两个女娘，之后我自然有办法慢慢调教你。”

程汐钰拉着程少商“阿母从来都不知道我和嫋嫋说的事什么，或者说你知道，可你就是觉得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和嫋嫋累了，阿母没有吩咐就告退了。”

程汐钰拉着程少商行礼，头也不回都离开。两人看着夜色，各有所思。与其讨好一些并不在意的人，倒不如寡情一些。

看着月亮，不喜欢他们打人多的是就算没有葛氏，也有旁人，不如对自己好一些，这般也不至于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