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62）

楼大夫人火急火燎地送信到程府要萧元漪和程始过府一叙。第二天就传出楼氏大夫人被打的事情。

“郡主，程家去楼家了。”锦思看着倚在榻上喝药的宁晴熙。

“那楼家大房确实过分，二房不敢忤逆圣意，况且子晟有意举荐楼犇入仕，但是楼犇却握不住机会，让楼太傅拿捏，这样子孤儿寡母只会一直让人欺凌。”宁晴熙放下药碗。“肖世子要斩首在什么时候？”

“明日。”锦思不知道为什么宁晴熙突然问起肖世子。这两天她家郡主在病中都没好好休息，反而日日忙碌。

“嗯。”宁晴熙放下碗。“册封何昭君为安成君的旨意应该也已下达。她上奏亲手将肖世子斩首，明日也该到都城了。”

“郡主为何无端问起肖世子的事情？”锦思纳闷也不奇怪，宁晴熙除了与程家四娘子还有邓侯家的女娘之外亲近的好友并没有多少。突然如此上心何昭君的事情实在很奇怪。

“那何昭君也算是和我同病相怜。我要去看看肖世子的下场才好。”宁晴熙屏退锦思一个人去了宗祠。

宁晴熙在父母排位前，拿起火烛剪剪灭了其中一盏灯。

下一个她也会亲眼看着那人送上西天。

何昭君紧赶慢赶赶回都城，就是能亲手杀了肖世子。

宁晴熙再见到她是在廷尉府。何昭君一身重孝，面色憔悴，神情也不复从前宁晴熙在灯会见她时张扬明媚。不过才多少时日就时过境迁。

锦思听何昭君质问肖世子的话，一字一句，句句都同样是宁晴熙的心病，下意识去看宁晴熙的脸色。

宁晴熙神色却平淡地看着何昭君亲手斩了肖世子的首级。

程少商吓得转身，撞进凌不疑怀中，“别怕，我来了。”

程少商抬起头，凌不疑站在她的身前。

何昭君拿走首级要走，程少商追了出去，“何昭君，何昭君等等。我还是不能将阿垚留给你，你日后定然还会欺负他。”

“从前我与楼垚在一起，只需想着爱与不爱，可从今往后，我爱与不爱楼垚都已不再要紧。”

何将军临终前曾对何昭君有嘱托，她经此之后要照拂何家，照拂幼弟，再也不是从前恣意任性。

凌不疑挡住程少商，让程少商先行一步上马车。凌不疑的话说完，就发现宁晴熙从廷尉府走出来。

“子晟，先送嫋嫋回去吧。”宁晴熙支走了凌不疑。

“阿姊……”凌不疑并不知道宁晴熙也来看肖世子斩首。

“去吧。”宁晴熙对何昭君倒是更理解，她将一方手帕递给何昭君，“脸上还是不要沾着血。”

“多谢宁宜郡主。”何昭君接过手帕。她看着宁晴熙，从前都城内的女娘大约都不太懂得宁晴熙的处境，如今换成是她，她才知道身份地位再好，终究不过是虚无。

“子晟冒犯，安成君莫要见罪。”宁晴熙并不想安慰她，因为再多安慰都没用。“不论程楼两家退婚与否，还望安成君保重自身才是。”宁晴熙走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