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61）

祠堂里，宁晴熙神情麻木跪在霍氏一族的排位前，最上方摆着的是霍翀以及霍夫人还有宁晴熙的弟弟霍无伤，纱帐后，灯火长明，每一盏灯火便供奉着当年孤城一位霍氏的宗亲。

凌不疑跪在宁晴熙身边，霍君华拿着剪刀修剪盆枝。

“阿母，偷换军械之人，孩儿已经查清，并且手刃仇人，您放心，我们霍家的仇，我一日也不敢忘，终有一天我会查清孤城被灭的真相，我会将所有有罪之人，都诛杀殆尽！”凌不疑现在都清楚记得那个雨夜。

霍君华握着花枝握得手都流血了，凌不疑过去查看她的伤。

“阿父阿母，女儿活着一日，便要看见他们下地狱。”宁晴熙咬着牙，喉头血腥味浓重。她抬眼看去，密密麻麻如山多的灵牌是她所有的亲人。

杀雍王一事最后会捅到文帝面前一点也不奇怪。

凌不疑跪的直挺挺不肯认错，一言不发。

文帝被气得大骂，让他滚进来，凌不疑不为所动，文帝气得踹了两脚，凌不疑依旧跪的直挺挺不肯认错。

两人吵起来，那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固执。

最起码，宁晴熙听到文帝那句死者死矣，让凌不疑放下。她就知道为什么凌不疑会选择这么极端的办法杀了凌家满门。

两人都在气头上，倒是宁晴熙的到来让曹成抓住了救命稻草。

“都别说了……”宁晴熙伸出手想要去拉凌不疑，她的身形都有些踉跄不稳，面色苍白。

文帝纳闷宁晴熙为何好像得了一场大病一般，又看看不省心的义子，罚了他降职和俸禄就此揭过。

“陛下若是无事，臣女同子晟先回府了。”宁晴熙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脸色很是难看。

“阿熙你这是病了？”文帝觉得宁晴熙下一秒可能就倒下去。

“不曾……”宁晴熙摇摇头。

可是没走两步，谁能想宁晴熙就吐了血。

文帝高声厉斥让曹成赶紧去找医官。

“阿姊！”凌不疑也没想到雍王之事居然会刺激到宁晴熙吐血。若是早知道，他哪怕不杀雍王也绝对不会让宁晴熙知道。

医官诊了脉，面色凝重。“郡主这是心病成疾，多年心结。骤然受到这般刺激，才会心神不定吐了血。”

“到底有没有办法治，别的话朕一个字都不想听！”文帝这下真着急上火了。

“臣无能，这心病还是得解开心结，静养为宜，切莫让郡主再受刺激。若是不加保重，恐怕不是长久之数。”

“朕不管，你想办法一定要保证郡主玉体安康。”文帝吹胡子瞪眼，“你告诉朕，晴熙她到底干嘛了！”

“陛下，您有什么话，不如直接问我好了。”宁晴熙打断了文帝盘问凌不疑。

“你呀你，朕以为子晟在外整日打打杀杀就已经够让朕操心了。谁知道你好好养在跟前也让朕那么操心。”文帝见她容色憔悴，不由心焦。

“陛下不必操心，命数罢了。这心病也就如此。”宁晴熙知道这是属于霍氏永远说不出的怨恨。“子晟也并非有意要杀雍王，陛下既然已经罚了，所有事情都到此为止，今夜我也不该去廷尉府大狱。”

“你知道子晟要杀雍王？”文帝愣了。

“我若是知道他要杀，一定会先一步把雍王碎尸万段，才不会便宜他当年偷换孤城军械。”宁晴熙气得扶额直喘。

文帝都没想宁晴熙居然是被这样刺激到吐血的，原本以为当年孤城只是救援不及才会城破，却不想军械被偷换，对于宁晴熙而言她的阿父阿母还有一族宗亲就相当于被雍王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