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下）

  晚膳后，一家四口坐在殿外搭建的长春阁上，围绕在布满茶点的围桌前。今夜明珠色，当随满月开，今夜的月亮珠圆玉润，映得人格外柔美。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孩儿前日学得咏月诗赋一首，觉得用在此处形容甚是合景，额娘您瞧，那玉轮是不是像碧环？”永琏欢喜的朝向容音，指向天宫。

  容音抬头望去，平日里夜夜相伴的月亮，在今日格外明亮，好似玉莹剔透。弘历看着抬颈望着上空的妻子，突然有了注意。

  “容音啊，永琏的诗倒是提醒了，朕可是好久都没有与你吟诗作对了，今日趁着这月色刚好，咱们就以月为题对诗吧吧？谁若是输了，就……就罚今晚哄孩子们睡觉。”弘历说到后面，也跟个孩子似的故作正经。

  容易一笑：“好呀，臣妾乐意奉陪，皇上您先来吧。”

  永琏跟团子则是一个双手叠置，一个抱着螃蟹，好奇的睁大眼睛，想要知道今晚阿玛与额娘会是谁来哄自己睡觉。

  “中天一轮满，秋野万里香。”

  “几处笙歌留朗月，万家萧管乐团圆。”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星。”

  …………

  到目前为止，对的都还是正常的诗句，只是渐渐的画风就开始不对劲了。

  “美酒佳人伴身侧，春风得意意，夜市千灯婴皎月，人月俩团圆。”弘历念完，真真盯着容音，瞧着人渐渐浮上红晕。

  “楼高任云飞，池小将能月送来，满地花荫风弄影，一亭山色月窥人。”容音忍着不去理他灼灼的目光，将诗对了上来。

  “月如水，情如丝，你思我思，一样相思。”

  “皇上！”容音恼羞的看着他，这孩子们还在这呢，在说什么呢。

  弘历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却有心再逗逗她。“朕还有呢。秋风玉露，纤云弄巧，举樽共邀娟娟月；才子佳人，对影成双，抚琴同唱绵绵曲。”

  容音的脸上越发红了，还带有鼓鼓的怒意，看起来更是可爱“皇上，您输了，您根本不是在论月！”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是朕输了，这么多年，朕的才学还是不如容音。”弘历见好就收，再逗下去了就真把人惹急了。笑着伏上人肩头。

  “您输了就得兑现承诺，去哄孩子们睡觉。”容音转身一挑眉说到，然后从人儿手里逃脱。

  弘历回头看，哪还有孩子们的身影，永琏早在他刚开始不对劲儿的时候就拉着团子跑掉了。

夜深

  待弘历将孩子们哄睡，回到寝殿，见容音已卸下满头的妆饰，只着一身寻常宫装，坐在软塌上，面前堆了两堆册子。

  “这么晚了，这是在看什么呢？”弘历也到案前坐下，与容音相对。

  “来年开春便要选秀了，这都是候选的秀女名单，这一摞是准备给适龄王公大臣和失了妻室或是该添新人的，这一沓是准备选进宫来，参加殿选的秀女。”容音自顾的解释的，丝毫没有注意到弘历越来越黑的脸。

  “你只准备王宫大臣的那部分就行了，朕用不着。”

  “那怎么可以，历代规律都是如此，而且多进新人才能为皇上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容音还是在规劝，但是并没有意识到眼前人的情绪已经不对了。“况且，臣妾身为皇后，充实后宫，是臣妾的职责。啊——！”

    不等容音说完，弘历便一把将人拽到怀里，扼着腕子，拦腰环着禁锢在腿上，“朕说了，朕不需要，你在自作聪明什么？”弘历脸上已有了些许怒意，抓着人腕子的手也更加用力。

  “可是……可是臣妾……”容音瞧着这样的弘历，红红眼眶的湿润打转，也不知道是委屈，是害怕，还是手腕传来的疼痛所致。

  “富察容音，朕问你，你愿意吗？将你的丈夫推向别的女子怀中。”弘历眼中充斥着红红血丝，定睛问着。

  “臣妾…唔……”一吻封喉，弘历收紧箍着腕子和腰间的手，越挣扎遏制的越紧，容音根本挣扎不过渐渐歇了反抗的劲，过了许久，直到容音透不过气来才被松开。

  “我问的是你，富察容音，弘历的妻子，不是皇后。”弘历依旧盯着她厉声。

  “我，我不愿意的。”容音红红的眼睛，眼泪汪汪，声音显得格外柔弱委屈，畏缩的看着他。看的弘历更是一股上窜的火。

  “这就够了！”弘历一把将容音抱起，不顾肩上人的惊呼，“既然你这么关心开枝散叶的事，那就辛苦皇后了，为朕多生几个皇子。”走向卧房，将人摔在床上，不由分说，遏制住人柔弱无骨的双手，欺身而上。

  鹅梨幔帐，鸳鸯交颈，灯火摇曳，烛影斑驳。

  第二日一早，便有两道旨意传出，一是秀女筛选只为王公大臣择妻添人，宫内只进奴才。二是后宫嫔妃除有要事禀告外，不得来打扰皇后。跟着弘历一早离开长春宫的还有昨晚案前那沓宫内秀女备选的名单。

此令一出，让后宫内和待选秀女的府里，手帕、瓷器换了一茬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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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

扫地宫女甲：皇上今儿一早从寝殿出来的时候，说让我们不能去打扰娘娘，说是昨晚娘娘辛苦了。

浇水宫女乙：对对对，平时里一向准点准时晨起，用膳的皇后娘娘，今日快到日上三竿才传膳呢。

擦台子宫女丙：你们今天见到娘娘了吗？听说今日娘娘根本没有出殿，膳食都是传进寝殿去的，我还听说啊，娘娘今日身上起满了红疹，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明玉：你们都在干什么呢？不用干活是不是？敢背后议论主子，脑袋都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