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稚!稚稚!醒醒醒醒!”
身子被剧烈摇晃,睁开的一瞬间望进了一双湛蓝色的眸子,视线中边野的复古窗帘和吊灯还闪着微光
那是黎明的亮光,现在是初晨的日升
阿利安娜“亲爱的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小姑娘扑进她的怀中,将人抱了满怀,鼻尖萦绕着百合花的清雅淡香,在沈夏稚回过神的时候这股淡香已经被一种带着清甜的冷香所取代
一双修长的手轻轻附在了额头的位置,感受温度的同时沈夏稚忍不住贴近他,微微凉的温度让她整个人有些恍惚地依赖
邓布利多“她发烧了,安娜让我看看她。”
阿利安娜让出了床边最近的位置,阿不思顺势坐了过去,这才凑近看清了小家伙的现状
一双迷蒙的眸子还泛着淡淡的水雾,眼尾染上红晕,整张小脸蛋也是白里透粉,应该是烧起来的粉
阿不思的蓝色眼眸中涌现了几分担心的神色,映着忧郁的色调更显忧伤,无奈之下让安娜先去休息,自己在这里守着依旧半梦半醒的沈夏稚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做了好多好多梦,梦里有许多熟悉的身影,破碎的玻璃还有怎么也灭不掉的火焰
就在未曾注意到的窗前,那只原本消失的黑猫物件再次浮现,只是它的眼睛不再空洞,有一道红光似的丝线缠绕辗转,以肉眼远不可及的速度钻进了沈夏稚的身体
恰巧此时阿不思扶着她,有一缕顺着两人相碰触的位置同样进入了他的身体
沈夏稚“啊!”
猛地惊醒唤回了几分神智,大口喘着粗气呼吸,手握拳放在心口的位置,一起一伏,汗水将额头的碎发浸湿,贴在脸上更显得不舒服
突然被一双手扯着胳膊揽了过去,贴上了一具带着清冷香气的身子,呼吸缠绵悱恻,两人紧贴着抱在一起,隔着快落到腰间的被子沈夏稚听到了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轻柔力道的手缓缓落在她的腰间和头上,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另一只手抱着她给足了安全感
邓布利多“不怕不怕,哥哥在这里。”
少年修长的手从她的发间滑落,落到她苍白而不失瑰丽的脸侧,指腹轻轻擦着,饱满的汗珠顺着他微凉的指尖落下
平复了些情绪,沈夏稚抬了些头正对上他温柔低头的注视,深邃的蓝色眉眼带着温润的笑意,那双眸子中装满了一个哭红了鼻子的小女孩,所谓的满心满眼都是她也不过就如此了
鬼使神差地她的视线落在了那抹浓稠的红唇上,完美的唇形和不自觉中带着情意的关心,或许是神志尚未清醒,沈夏稚微微直起了身子
仰头靠近,移动小手落在他腰间两侧的衣衫上,稍一用力攥紧,小巧的唇瓣落在了抿着的唇角,明明是微凉的温度却让人觉得滚烫
阿不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石化般坐在床边,只有微微睁大的眸子显示着他仅能看出来的变化
只有本人才知道刚刚的温度几乎烫的他险些没稳住身形,掩盖似的快速起身,僵硬地说了句早点休息便飞快跑出了沈夏稚的卧室
一关上门整个人却脱力地靠在墙边,任由心跳如鼓点般乱了节奏
可是阿不思并不会知道此时的沈夏稚根本就没有完全清醒,她也直接继续躺了下去,不过一会儿再次沉沉睡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平静的一扇门后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等到第二天烧退醒来已经是临近黄昏,阿利安娜安静地呆在她身旁的椅子上看着一本已经发黄的旧书
看到她醒来,阿利安娜终于松了口气
阿利安娜“稚稚你终于醒了,em...烧退了,你饿了吗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她用手背碰了碰沈夏稚已经恢复正常温度的额头,温柔地将人扶了起来
沈夏稚“安娜,谢谢你。”
这声谢谢是发自内心的,看着女孩眼底的青黑就知道她肯定守了自己一夜,就是这脑子还有些迷糊,她中途好像醒来了一次,至于发生了什么...记不到了
阿利安娜快步跑下楼直奔向厨房
看到一抹高挑身影时候下意识以为是阿不福思,毕竟大哥没有厨艺这项天赋
阿利安娜“二哥,稚稚醒了,现在有什么吃的吗?”
被叫住的身影有一瞬的僵硬又很快反应过来,转过身来却让阿利安娜一时间有些懊恼刚刚的以为
手指绞着裙身,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是亲兄妹此刻却又如此的尴尬
阿利安娜“大...大哥。”
阿不思淡淡道了个嗯,又把刚煮好粥端给了她,只是嘱咐她照顾好沈夏稚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阿利安娜看着阿不思的身影消失在了楼脚
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其实从几年前起他们三兄妹的关系就有些微妙,大哥从小就比较沉默寡言,冷静而理智,尽管比二哥更好看但她却打心底里有些怕他
二哥善良热情,性格也活泼,自然而然她跟二哥关系更好,而这种关系从父亲出事后更明显
她知道自己有种怪病,母亲不愿意告诉她真相,但她知道就是因为自己这种怪病才害得父亲出事,也是因为自己他们才搬到了这个偏僻的山谷
大哥天赋异禀,志向远大,想来也是她拖累了他们一家,也拖累了大哥
抱着这样的想法阿利安娜心不在焉地上了楼
沈夏稚接过阿利安娜的粥,小口小口的喝着,乖巧而安静
她从阿利安娜一进门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她也不好直接开口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现在还只是个外人
原本灵气的小姑娘死气沉沉地垂着头坐在一角,低垂的眉眼间是浓郁的忧愁,到底还是看不下去了,沈夏稚心中说了无数遍最后一次起身走向她
嫩白的手捧起小姑娘的脸蛋,认真地看向她
沈夏稚“如果不开心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好歹我还在呢,你至少现在不是一个人。”
以前阿利安娜就经常一个人呆着默默消化掉不良的情绪,母亲经常不在家,大哥要么在学校要么放假了也不经常在家,虽然二哥愿意陪着她,可小姑娘终究是个女孩子,她能倾诉的人到最后一个也没有
所以她是真的很欢迎沈夏稚的到来,她拥有了第一个朋友
人就是这样,越安慰越发觉得委屈
捧着的小脸感受到了对方的温柔对待,可眼眶中的酸涩越发地明显
女孩红了鼻子,泪珠像断了线般滑落,沈夏奈上前拥住她单薄的身子
阿利安娜“我是不是很多余,大哥不喜欢我,是我拖累了大家,就连稚稚你几次受伤我也都只能看着帮不上任何忙。”
到底还是小女孩,心思敏感又脆弱,她还能与那恐怖的病作斗争,一点点的厌恶她都能明显感知
沈夏稚一听就明白了,阿利安娜是在为自己拖累了家族而愧疚,可她可只是个孩子而已
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感受着她的委屈和不平,一字一句都有些莫名的熟悉
轻柔地出声
沈夏稚“才不是,安娜是我见过的最棒的女孩,温柔善良,阿不思也没有不喜欢你,只是他不懂怎么表达对你的爱,大家都很爱你,是家人不是负担。”
细心为她理清,这种事情就是不能让小孩钻牛角尖,一定要想通才行
阿利安娜“可是都是我才会害了父亲。”
想了想邓布利多家族的事情,沈夏稚温柔地摇了摇头
沈夏稚“安娜,是爱,邓布利多先生爱你,所以你是带着爱活着的,爱是勇气是底气但它绝对不会是你的负担,你不该对它感到愧疚。”
正是因为邓布利多先生爱自己的女儿才会牺牲自己的自由乃至生命去维护她,没有哪个真正的父母会放弃自己的女儿,哪怕她会带来些不幸
或许对他们来说,安娜的到来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这番话还好起了作用,加之沈夏稚的温柔以待阿利安娜沉沉地睡了过去,躺在她的怀里舒浅地笑着
还好抱得起人,将女孩轻轻放在她的床上,盖好被子
或许是自己也才病好她的精神还有些不足,看着一旁的碗她打算自己放回去就好
将门轻声关上的一刻心中自嘲了一声
“她就没有真正的父母。”
垂着头低声轻笑,语气中的失望和委屈只有自己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