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今晚好冷

“年少的心头悸动，就让它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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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4

夜色已经完全沉下来，盛夏的雨下得措不及防，雨点肆意砸在地上溅出绚烂的水花。风里裹带着燥热，也把山城少年青春里最热烈的一年注得盈满。

宋亚轩站在人影憧憧的餐厅门前避雨，胳膊上搭着一件黑色西服外套，身上的白衬衫很干净，显现出他身上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

这是高考后的毕业同学宴会，他平时很少这么穿。

一大桌的同学包括老师陆陆续续离开餐厅，他礼貌地一一道了再见，然后垂眸，修长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动着，像是在打字，屏幕反射的光打在宋亚轩脸上，皮肤显得更加白皙，惹人生怜。

耳边人声渐稀，雨势却更烈。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耀文宋亚轩。

宋亚轩闻声抬眸，撞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没说话，只在微弱的路灯下眼神微亮地看着刘耀文，他的目光带着复杂的情绪，像是委屈，却又透着冰冷。

刘耀文看不懂。

刘耀文又没带伞吗。

—

过去的三年，刘耀文曾在无数个这样磅礴的下雨天给他递过伞，可宋亚轩生性凉薄，一次都没接。

可刘耀文不怪他，他只怪自己，惹人厌烦。

所以他每次都会默默陪着宋亚轩等，等到雨停，再看着他一个人走回家。

虽然宋亚轩从来没回过头。

他有时会想，宋亚轩宁愿等很久也不接他的伞，是真的不急着回家，还是因为讨厌他。

—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着一把黑色的伞伸到宋亚轩面前，宋亚轩愣了愣，不出意料地拒绝了他。

宋亚轩谢谢，不用。

刘耀文点点头，收起伞插着兜站在宋亚轩身旁。

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吧。

小少爷年少气盛，所以他不甘心。

宋亚轩刘耀文。

宋亚轩他们都走了，你也回去吧。

宋亚轩没看他，言语里字字透着疏离。

刘耀文我不急。

宋亚轩锁了屏幕，转身看着刘耀文，目光没有刘耀文的那样炽热，但足以让他挪不开目光。

宋亚轩可是我拒绝过你了。

宋亚轩别做掉价的事了。

他亲手浇灭了少年眼中难掩的光，那双好看的眼睛，因为他的几句话变得通红。

刘耀文愣了愣，很久没开口。

雨似乎下得更猛烈了些，周遭是嘈杂的雨声，雨滴狠狠砸在地上，宋亚轩听见刘耀文很小的一声。

刘耀文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别差劲？

声音很闷，像是强压着心底的委屈。

宋亚轩没有，你很好，但是不值得。

宋亚轩避开与他的眼神交流，他看到刘耀文一步步靠近，他下意识后退，却被刘耀文抓住了手腕。

宋亚轩？你干什么

刘耀文没说话，只像个孩子一样把脑袋埋进宋亚轩的颈窝，他把宋亚轩抱的很紧。

宋亚轩愣住了，他想推开他却被牢牢锢住。

他听到耳边有很轻的抽泣声。

宋亚轩你想干什么？

刘耀文宋亚轩。

刘耀文对不起。

宋亚轩被刘耀文无厘头的道歉堵住喉咙，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刘耀文那副天生有情的桃花眼。

轻佻，野性，痞气，温柔，都出现过在这双眼睛里。

偏偏从来没有脆弱。

许久，宋亚轩听到刘耀文的声音很轻，在他耳边发颤。

刘耀文毕业了。

我们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你会很开心的吧。

宋亚轩沉默了几秒，再开口声音没有一点变化。

宋亚轩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宋亚轩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刘耀文没回应，像是不认同他的话。

宋亚轩放过自己吧。

宋亚轩音落轻轻推开他，他别过了头，没看见刘耀文眼里的暗流涌动。

刘耀文宋亚轩。

刘耀文声音很轻，像是发着颤，双眸眶边的泪花若隐若现。

刘耀文今天晚上好冷啊。

老旧的路灯时不时闪烁几下，微光下飞虫义无反顾地往灯泡里撞。周身很暗，刘耀文有点看不清宋亚轩了。

——

08:30

“滴滴，滴滴。”

宋亚轩在电子钟的响声中醒来。

又做梦了啊。

毕业一年半，那个夜晚还总是出现在宋亚轩的梦里。

宋亚轩还记得，那天，凌晨的风吹得刘耀文半醉半醒，然后他跟宋亚轩保证:

“今天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宋亚轩只点点头，没看见刘耀文眼里的失落。

—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亚轩已经洗漱完开始换衣服，今天有很重要的事。

手机在桌上短暂震动了一阵，宋亚轩伸手接通电话，顺手打开了免提。

马嘉祺亚轩，起来没？

电话里的声音温柔，就像马嘉祺自己。

马嘉祺是比宋亚轩大一届的学长，也是从小带他长大的邻家哥哥。

宋亚轩嗯，收拾的差不多了。

宋亚轩乖巧地应着。

马嘉祺行，那就一会见，我来接你。

宋亚轩好。

像是才想起什么，马嘉祺笑了笑，继续道。

马嘉祺一会我带个朋友，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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