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贺给栗阳铺好床后又取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
“谢谢，麻烦了。”栗阳浅笑道，瞬间恢复了那副彬彬有礼的律师嘴脸。
林贺觉得现在这个场景有些别扭，毕竟家里莫名其妙多了个人，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晚安。”林贺抱着一沓文件走进了卧室。
“晚安，林警官。”栗阳接了一杯水，半躺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摆弄手机。
不知道摆弄了多久，栗阳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啊，已经一点了啊……”
栗阳随手锁了卧室门，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蓝牙耳机里还放着抒情的英文歌，不知过了多久，栗阳缓缓闭上双眼……
林贺这一晚睡得并不安分。
她的感触生来比别人灵敏几分，同事都说她是天生当刑警的料子，林贺平日虽尊敬前辈爱护后辈却并未与谁真正亲近过，独来独往惯了，家里突然多一个人，还真有些不自在。
林贺隐约听到房间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便迷迷糊糊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真是个麻烦的律师。”
……
翌日上午，林贺敲响了栗阳卧室的门。
“小律师，八点了，该醒了吧。”
栗阳：“……”
“小律师？还没醒吗……”林贺听到栗阳房间里有声音，不过她没有窥探人隐私的陋习，也没再追问什么，索性把一大清早逛早市买的早点摆好准备“恭候”栗大小姐十分钟。
“但凡超过一分，豆浆就真凉透了。”林贺苦闷地想。
终于在八点零九分栗大小姐拖着她的“淑女裙”出了门。
“真及时。”林贺随口来了一句。
“什么及时？我刚找耳机去了……”栗阳顶着一双硕大黑眼圈坐在餐桌前。
“大小姐，昨天没睡好，你不会认床吧。”林贺给豆浆插了管递给栗阳。
“有咖啡吗？”
“年纪轻轻地少吃喝点咖啡，喏，这包子好香。”
“我不吃包子。”
林贺：“……”
一片真心喂了狗，林警官大早上的好心情毁于一旦。
“你吃什么，总不至于点份肯德基宅急送供着吧？”
“谢谢，一会儿把钱转你。”
林贺：“……”
“外卖先送着，我出去一趟。”林贺租的房子不大，栗阳两三步便走到了门口。
“去哪？”林贺警惕起来，生怕眼前这祖宗又搞出什么事。
“蔡秀丽家，我的行李还在那儿。”
“这么急干嘛，先吃了饭再去。”在林贺始终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奉为圭臬。
“药没带，不吃会死人的。”栗阳浅笑一声，便开门走了出去。
林贺坐在餐桌上，若有所思。
七岁那年，林贺的军人父亲在一次缉毒行动中牺牲，母亲心灰意冷离家出走，亲戚们不敢接林贺这个“烫手山芋”便把她送到了福利院。
没有父母照顾的林贺成熟得很早，大概是继承了父亲的军人精神，不到两年，林贺便帮着老师照顾其他小朋友，她的声音温和有力，让人很有安全感。从福利院照顾弟弟妹妹的大姐大到公安局指导警员的刑警支队队长，她磨去了一切女子独有的不安娇弱磨砺出了行走在刀尖上独有的勇敢坚毅。
大概是受儿时生活的影响，林贺对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妹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保护欲，尤其是像栗阳这种长得就很容易被欺负的。
不过……林贺回想起栗阳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深深觉得此人表里不一。
终于，栗阳的肯德基也凉透了，人还是没回来。
林贺掏出手机拨通了昨晚通讯录上刚加的“不省心律师”的号码。
“喂，小律师，你到底有多少行李？”
“不多，我只是迷路了。”
听筒一阵沉默，栗阳怀疑自己是不是手机坏了。
“我们不能同时出现在那儿，你在哪，我找同事接你。”林贺知道，传销组织开到这个规模的联络员都精成了猴妖，她和栗阳一旦同时出现在王桂花的监管范围内，必会引起怀疑。
“哦，不用，我刚碰到王桂花了，顺便问了下路。”
林贺突然觉得和某律师通话是一件折寿的事。
“我只是简单解释了下住别人家不习惯想回家住而已……”
“你用导航走过来，我到小区门口接你。”林贺不等她说完，直接抛了一句。
终于，栗阳律师成功吃了一顿凉透的早餐。
“王桂花说明天要组织我们出去玩。”栗阳吃了早饭和药，准备和林贺聊正事。
“一去不回的那种？你老实在家待着。”林贺想都没想就甩了一句，毕竟她是警察，不能让群众犯险，尤其是这种懂点法律要掀了人家老巢的群众。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你老实待着，我去。”
林贺一口水差点没喷栗阳脸上。
“没办法，在大众认知中警察是抓人的，律师是保人的，所以蔡秀丽的女婿才会信任我。”栗阳憋着笑看林贺继续说道：“我有一个里应外合的妙计，不知林警官……”
“滚滚滚……”
“林贺”栗阳双手握着林贺，看着她说道：“我承认作为律师，我的行为有些过界，但是事情走到这步，我无法置身事外，作为参与这个案子的一员，我对真相同样有无尽向往，这也是我的信仰”林贺看见栗阳一滩死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林贺仿佛回到了多年前，有一个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说说吧，你的计划。”
栗阳狡猾地笑了一下，便将头贴在了林贺耳边。
第二天，十八线网络写手钟如烟称病在家休息，搞销售的蔡秀丽侄女叶文洁套着西装裙踏上了去狼窝的旅程。
“相信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去救你，栗阳……”临行前，林贺破天荒地抱了栗阳。
“真肉麻。”栗阳撇撇嘴走了。
栗阳一走，林贺开始了疯狂筹备将某组织一网打尽的计划。
“头儿……”年轻的警员孔鱼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咱们一直盯的毒老大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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