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态优雅从容,似乎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公主,“男人哑着声音,不经意间展露袖口沾上的血迹,“本座在跟你说话。”
门外一直没有声音,陆妄轻派来的人早已变成了尸体,尽悉惨死在他手中。
阮酒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笑道:“阁下是无影阁阁主?”
她开门见山,并未与男人绕弯。陆章,也就是无影阁阁主冷冷地勾起唇角:“他倒是什么都告诉了你。”
无影阁掌握着整个江湖的情报网。陆章身为阁主,想要调查一桩往事,并不难。原来当年陆妄轻虽继承了皇位,却失去记忆,这才让这女人钻了空子,把他哄骗。
“他不通人情世故,他对你好,不过是一时被你蒙骗,“陆章冷淡道,“我无影阁与阮氏皇族为敌,他是天生的杀手,注定要手刃你阮氏。”
“阁下莫不是在江湖待了太久,忘记了这是京城,”阮酒漫不经心地放下茶盏,“天子脚下,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要被诛九族的。”
牙尖嘴利,自大狂妄。这样的人陆章杀过太多,他们总对自己很有自信,死到临头,才知道求饶。
陆章微眯起眼,“你以为陆妄轻喜欢你,本座就不会杀你?”
阮酒笑笑:“阁下,本宫再说一遍,这里是天子脚下。”
盖碗与茶盏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阮酒的嗓音轻缓如云雾:
“本宫乃当朝公主,权力在握。倘若阁下敢在此处与本宫动手,本宫的暗卫绝不会让阁下活着离开这里。或许阁下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依本宫见,阁下似乎布局多年,眼下已经到了京城,阁下真的甘心就这么功亏一篑吗?”
他是陆妄轻的亲生父亲。可在阮酒看来,正是因为这层血缘关系,造成了陆妄轻的悲剧。
自己的妻子去世,却逼得孩子为他卖命,毁了孩子的一生,这样的人算什么父亲?
现在陆妄轻不在,她对陆章可没有半点尊敬可言。阮酒自诩能在这心平气和地与陆章说话,已经算是脾气很好了。
毕竟解决陆章这件事,不能由她来做。
陆章慢慢地露出咬牙切齿的笑容:“公主当真是巧舌如簧。”
他进京之前,了解了许多有关乾国长公主的传闻。起初只以为她靠的是姿色与身世,如今一见,论心计,陆妄轻确实不是她的对手。
陆章在江湖纵意多年,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被人威胁的滋味了。
他的手指夹着薄如蝉翼的刀片,笑道:“公主远离江湖,怕是不知道想要使人痛苦,并非只有杀人这一种手段。本座不会急于取你性命,但想必公主很快就会知道,有时候人活着,比死了都难受。”
数道刀片从指尖飞出,手肘却被身后袭来的劲风一撞,以至于刀片换了方向,齐齐没入墙壁。
陆章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见了身后匆匆赶来的少年。
他走得很急,墨发被风吹乱,黑眸深沉如海,与过往在他面前的温顺恭敬不同,此刻他冷冷与陆章对视,眼里只有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