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惊扰她,陆妄轻连正门都没走,似乎只是刮了一阵轻柔的晚风。
阮酒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见陆妄轻轻车熟路地出宫,不由得啧了一声:“他倒是越来越会演了。”
主线一点没变。
原著里,陆妄轻被卖进那座销金窟做了打杂小厮,几次被折磨得差点失去记忆。
起初他被划破脸,藏住一副好容貌,伤口恢复后被察觉,那些人起了肮脏念头,彻底激怒了他,以致陆妄轻终于出手。
恰好宫里的何青杀了提督,跌跌撞撞地抱着尸体去了乱葬岗,遇到了陆妄轻。
于是一切显得顺理成章,销金窟被改造成了地下城,陆妄轻成了地下城的幕后主人。
这是他性情大变的重要转折,这回他虽然被阮酒留在皇宫,但事情依然发生。
阮酒有些惆怅地想,反派就是反派,她手把手教导的傻白甜,稍不留神还是养歪了。
明明她也没做什么。
眼下阮轻即将入京,而陆妄轻也快恢复记忆,可不是她掉以轻心的时候。
就是不知道,陆妄轻恢复记忆后,会怎么看待她这个“皇姐”呢?
阮酒饶有趣味地勾了下唇。
“七七,本宫睡会儿,轻轻快回宫的时候叫我。”
七七:“……”
宿主当了三年公主,似乎也把它当太监使唤了呢。
弯月如钩,高悬在天。
夜里正是烟花柳巷最热闹的时候,女子腰肢细软,嗓音娇媚,光听声音便酥到了骨子里。
没有人注意到门外细微的动静。
春风楼中来了两人,似乎是一主一仆,只是皆蒙着面。春风楼的鸨母热切地迎上,称前面的男子为“何掌事”。
何掌事的身后跟着位清瘦少年,修长高挑,身段极佳,却戴着一张面具,只露出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条。
鸨母以为是何青带世家小公子来长见识,笑呵呵地说道:
“小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呢?会弹琵琶唱小曲儿的,还是会跳舞的?我们这还有异域风情的美人”
说话间,几个跟在鸨母身后的姑娘已经围了过来,脂粉香气扑鼻,笑得暧昧。
少年看都没看她们,薄唇轻启,冷淡道:“滚。”
嗓音冷森森,似蛰伏在丛林中的野兽,使人如坠冰窟。
何青一颗心都悬着,生怕陆妄轻一个不高兴要见血,扫了鸨母一眼,道:“主子来这里办事。”
姑娘们虽被吓得不轻,没敢近陆妄轻的身,瞧他身材与下颌线条皆是出众,一张脸想来也是极好,便娇声打趣道:
“公子来春风楼能办什么事?何不带上奴家?”
随后便被鸨母瞪了几眼:“别乱对公子说话,把人带走。”
这些姑娘不清楚,鸨母心里却明白。
前两年销金窟被洗牌,春风楼能存活至今,全赖鸨妈识趣,傍上何青这棵大树。
何青是地下城的幕后掌事,在京城只手遮天,能被何青尊称一声“主人”的,能是什么人?
鸨母丝毫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带着何青与陆妄轻上了楼。
楼上是包间,非一般人所能进,兴许随便推开一扇包间的门,都能碰上大人物。
隔着一扇雕花木门,隐约能听见里头的调笑声。
那虎背熊腰的吐浑使者早就搂着姑娘进房了,工部员外郎喝得半醉,怀里搂着一个,还有两个姑娘一左一右帮他揉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