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这个杀手不太冷（26）

“何青。”他的语气轻缓，“他们要我给皇姐选驸马。”

　　何青心里“咯噔”一下，让皇帝选妃就算了，谁这么想不开敢提阮酒的婚事？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他跟在陆妄轻身边两年，知道什么才是陆妄轻真正的逆鳞。

　　那天他与陆妄轻初次接触，何青说了许多话，他都没什么表情。

　　只有提到阮酒的时候，他还会有所反应，疑惑地看着他。

　　“你很喜欢你的姐姐吗？”

　　何青道：“长姐抚养我长大，为家中操劳多年，连自己的孩儿都病死了，长姐是我的恩人。”

　　陆妄轻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满意他的回答，自言自语道：“皇姐也是我的恩人。”

　　他在某些事情上单纯得过分，或者说，过分冷漠。

　　何青费了好一番口舌与他解释何为血浓于水，何为结草衔环，他都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完全不为所动。

　　这让何青心头不详的预感强烈，他甚至不敢去想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好在当时陆妄轻并未追问。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会疯狂生长。这两年陆妄轻要他建立情报网，与其说是为分散内阁权力，不如说是，为长公主铺路。

　　他无条件地信任和依赖长公主，已经达到了一种偏执疯狂的程度。

　　可偏偏又过分单纯，对很多事情一窍不通，比如说，他不理解这种信任和依赖从何而来，仿佛只因为阮酒而存在。

　　何青也不知这个趋势是好是坏，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陆妄轻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奏折，自言自语一般：“他们好吵。”

　　杀人可以解决很多事。

　　***

　　改造地下城的初期，陆妄轻随何青去过好几次。

　　地下城的人不知陆妄轻的真正身份，还以为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准备给他一个教训。

　　哪知道还没碰到他的头发丝，人就已经咽气了。

　　清瘦修长的少年，一只手便掐断了那挑衅之人的脖子，他们甚至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陆妄轻什么都想不起来，但他发现杀人于他而言，似乎是一种本能。

　　那些刺鼻的血腥味，与铺天盖地的恶意，他似乎习以为常。

　　他知晓自己身上有很多疑点，但他不在乎。

　　倘若这些疑点曝光的代价是离开皇姐，那他宁愿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奏折在陆妄轻手中化作齑粉，他的内力强大而深厚，令人充满畏惧。何青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过了好一会儿，察觉到周围的阴霾渐渐散了，何青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陛下，前些日子吐浑部落的小王子与使臣到访，有个使臣似乎与工部员外郎私交甚笃…昨夜工部员外郎带他们去了春风楼，今夜怕是还要去。”

　　朝臣跟外来部落的使臣走得近，那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地下城在烟花柳巷中，周围都是寻欢作乐的地方，春风楼也是其中之一。

　　陆妄轻微眯起眼，奏折上要求他选妃的名单中，似乎有工部员外郎的名字。

　　“带我出宫。”

　　他心情不好，害他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当然也不能好过。

　　何青不敢怠慢，连忙安排车驾。

　　画面无一疏漏，尽悉被阮酒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