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儿八经的年夜饭,家里只剩你与农战山两人。孩子留在外婆家守岁,第二天跟着一起走亲访友,没时候回来。于是,你俩便有了大把的独处时光。
你俩将饭菜端到电视前的矮桌上,各斟了碗酒。
农战山确定要喝?
农战山知你虽然酿酒,却从不饮酒。
你重重地点点头。农战山最近总是天一黑就与你分道扬镳,避嫌得过分。今日守岁,自己再喝了酒,他总不会看完春晚再送你回家吧。打定主意,举起酒碗,与农战山一撞。
农战山战山哥,希望往后余生都能与你一起守岁。
农战山嘴角弯成一轮新月,举起酒杯,与你一饮而尽。又拿起酒壶将彼此的酒碗倒满。
农战山还喝吗?
咽喉到胃部一片灼热,热气上涌,整张脸都发了烧。见农战山笑吟吟地看着你,你总觉得这眼神像看孩子在捣无伤大雅的蛋,气道:
月儿喝!
农战山那祝月儿岁岁平安。
又一碗酒下肚,放下酒碗,脑袋像灌了铅,昏昏沉沉中,心跳加速,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双手捧住农战山的脸。
月儿战山哥,你长得真好看!
农战山没有你好看。
月儿那你说,我是不是最好看的?
农战山是。你最好看喽!
月儿那你说我是不是身材最好的?
农战山是。
月儿你骗人!
农战山贴近你酡红的小脸,笑道:
农战山你忘了我摸过喽?我证明。
月儿你就是骗人!骗人……
农战山看着怀里醉倒的人儿,哭笑不得。
喧闹的爆竹声停了,你却悠悠转醒。睁开眼看看四周,睡的是孩子的房间。外衣脱了,里衣和裤子都好好地穿着。伸手去够床边的手机,才发现手里攥着一个红包,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给的。只是经过自己完全没有了印象。看一眼手机,三点半。口干舌燥,想下地找口水喝,一起身,险些栽倒,腿是自己的,又好像并不完全属于自己,一步步虚虚浮浮地像踩在云朵上。来到厕所,洗了把脸,脱了里衣,擦了擦身,又清醒了一点。厕所晾衣绳上挂着农战山那件军绿色衬衫,摘下来套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厨房和客厅的一片狼藉早已收拾干净。农战山的房间门敞开着,传来轻微的鼾声。你握紧手里的红包,走进去。
农战山与你一样,只脱了外衣,和衣而眠,想是怕你半夜作妖,睡得并不踏实。你跪坐在床边,头枕着双臂,幽幽地看着农战山。眉目舒展,眉尾稍淡,浓密的睫毛低垂着,与眼角的几道细纹连接,像彼此的延伸,挺直的鼻梁下,鼻孔中呼出温热的气。你用食指轻轻描绘他暗粉色的唇。
农战山你起来了?……难不难受?
农战山睁开眼,看清面前的你,问道,声音是似睡非醒的沙哑软糯。
月儿嗯。谢谢。
你摇摇手里的红包。
农战山小月这么乖,自然有红包。
你咬了下嘴唇。
月儿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农战山什么?
月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