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09

芫华心有余悸，忙扶着程婠，上下检查一番，才叹了叹气，“若是女公子有个好歹，奴婢真是罪该万死了。”

“这样年轻，嘴巴里头浑说什么死不死的？”程婠赶忙呸呸呸，芫华这才笑了，赶紧带着程婠回去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去席面。

回到席上，少商已然不见了踪影，程姎正啜了口茶，看见她方才柔声道：“你方才跑到哪里去了？”

“我能去哪儿，阿姊安心，不过出去透透气，这不是回来了么？”程婠笑了笑，转了话头，“阿姊，今日的点心当真不错，这几道甜而不腻，爽口极了。”

王姈端着果酒与身边的楼缡畅所欲言，骄傲自得道：“看看程家的这些娘子们，一个个都不懂规矩，没有一点儿待客人家的规矩，一个两个都悄悄离席，这若是放在我们家，可是要被重重责罚一番的。”

楼缡笑了笑道：“那是阿姊家里规矩大，不过，名门之女理应如此。”

眼下便是讽刺程家是武将之家，不懂规矩。

“日日以名门淑女自诩，可偏偏是最没有规矩之人。”程婠含笑讽刺道，“像这样没有规矩的，还敢说家规森严，我看啊，简直是一派胡言。”

话音刚落，王姈气的脸色都变了，正要起身还嘴，被楼缡扯住，“阿姊，这到底是程家，咱们是来贺乔迁之喜的，若真是吵起来颜面有亏。”

程婠才不在意，真是跳梁小丑。

好不容易等到宴席散了，程婠出了厅堂，忽然见着几位贵女正围坐一起，似乎在看亭子里头的贵公子。

“那边是怎么了？”程婠看了眼，问道。

芫华也眺望几眼，笑了笑道：“这样的盛况也亏得女公子不知，那是善见公子，袁慎公子来了，方才引得这样多小娘子驻足观看。”

“袁善见。”程婠喃喃念了声，“那有什么好的？年年都是他，便是看都要看腻了的。”

程婠总听他的名字却从未见过，虽好奇却觉得没什么稀奇的。

人人都夸赞袁善见公子风骨，又闻他生的书生俊朗，其实程家几位郎君也都生的风度翩翩，在程婠从前的认知里头，可没有比三叔父或是次兄生的再好看的人。

“袁善见公子，他明明和程家没有什么干系，怎么偏偏跑来贺乔迁之喜了？”王姈不知何时也出来了，语气里头十足的纳闷。若是论门第，她自觉得王家也是家学渊源，她母亲又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可偏生王家的宴席，袁善见可没一回去过。

程婠嘴角扯了丝讽刺，忽听见前头有贵女花痴的声音，“善见公子，还是上次上元节所见一样俊朗不凡，不愧是白鹿山皇甫大夫的学生，当真是与旁人不一般。”

程婠还偏偏要看如何不一样，只见那袁善见从亭子走下来，她忽然愣住了，那不是方才救了她的公子么？

程婠心里头有些懊恼，方才真是失礼失大发了。她知道今日袁善见要来，想起方才那人的品貌衣饰，心里也想着必然是名门贵族的郎君，没想到就这样巧。

程姎见妹妹脸色有些不好，满脸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程婠勉强笑着摇摇头，正准备找个借口离开，忽见袁善见似乎看到了她，正往这边走来，他嘴角恬然的笑意，开口温和道：“袁慎斗胆，不知是哪家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