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07

“无趣。”何昭君面上挂不住，她冷哼了声，拎着衣裙径自离开。

程婠嘴角皆是笑意，几分得意，几分高兴，“阿姊，你没瞧见何昭君的表情，哎呀，我都能笑上一年了。”

姊妹二人携手，正准备去别处瞧瞧，忽听前头一阵声音，“来人啊，走火了，走火了！”

众人都愣了会儿，等熊熊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众人才四散逃命，浓烟子从酒楼散出来，少商跌坐在地，人群中与程婠被冲散，耳边不断的是程婠焦急的呼唤声，“阿姊，阿姊你在哪儿？”

少商想说话，可是视线之内已寻不到程婠的身影，她怔怔地看着起火的酒楼，程婠捂着鼻子，准备先去寻大母他们，人群四散，她有些迷失了方向，心中焦急，“婠婠，婠婠。”

程婠转过身，发髻上的流苏叮铃作响，耳边一丝鬓发垂落下来，“次兄，次兄，我与嫋嫋阿姊方才走散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了。”

话落，泪珠子不断往下掉。

程颂虽焦急少商的安慰，但语气温和安抚道：“婠婠不必着急，阿父他们已经去找嫋嫋了，一定会没事儿的。”

程婠点点头，等大家聚集在一块儿，少商果然被程始安全带回来，酒楼起火，灯会是看不成了，程家人遂启程回府。

少商坐在马车上，有些心不在焉，程婠以为她受惊了，不免安慰道：“阿姊，阿姊没事儿就好，往年上元节从未出过这样的差错，今年是不知道怎么了，今晚回去喝一盏安神茶，安安稳稳睡一觉。”

“没事儿，我不怕。”少商摇摇头，不想让婠婠担忧，只是想起方才救她的那惊鸿一瞥，她按下万千思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府休息了几日，近来家中也有要事操办——乔迁之喜，该是宴请都城交好的诸家夫人娘子们来，程姎正跟着萧元漪学习管家，这次乔迁之宴，也让她在旁学习，学着安排操持。

是以这几日程姎忙的脚都不落地，程婠空闲时候便去寻少商，二人总在院子里捣鼓，整日都不空闲。

乔迁之宴是大事儿，到了正经的那一日，除了程老太太和程姎在内招待宾客，其他人都在庭院内恭贺来宾。

程家的几个郎君和娘子站在一块儿，果然是男俊女美，来的宾客都笑着点点头，心里头不免起了几分相看的意思。

便说信阳侯夫人吕氏在看见少商和程婠时，脸上的笑意便很灿烂，“瞧着这些小女将啊，我便觉着自己已老了，便是再多的钗环首饰也比不得这般纯然娇嫩的容颜啊。”

少商看了眼程婠，凑近道：“这位夫人是个什么来头啊？”

“信阳侯夫人，出身名儒大家，她家里似乎与三叔母家有些渊源，与咱们家往来的其实并不很亲近。”程婠低声道。

少商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视线又落在后头一对妙龄娘子身上，程婠忽然冷了几分脸色，待紫衣女娘走近些，程婠按着礼数微微颔首，却不愿多说几句。

“怎么了？”

“嫋嫋阿姊不知道她有多讨人嫌，你平日总在家没有出去走动，她是车骑将军之女王姈，阿母是皇后娘娘之妹，自恃出身向来眼高于顶，很是让人不喜。”程婠说这话时也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