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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余恨

长月烬明:赏春景

【八】

  

  “父亲。”天欢把天昊从秘境中救了出来,这对她如今是小事,把结界烧了就好。

  

  天昊先是震惊于她实力的精进,细看之下察觉出来端倪,当着众人的面,他并没有说什么,然后回到寝宫只有二人的时候,他痛心疾首:“欢儿,你怎么如此糊涂?”

  

  眼前的天欢已然褪去青涩,眉眼间处处透露着大权在握的深沉,即使她依然和以前一样钟爱素色衣裙,眉目含笑,但再也没人敢忽视她。

  

  天昊看出,眼前天欢再无水灵根气息,她只有精纯的火属性灵力……她是生生剜去了水灵根。

  

  他痛心于女儿要遭此大罪。

  

  天欢不以为意,她向天昊斟上一杯灵茶,色泽鲜绿,散发着醇厚香气:“父亲,请先试试,这是女儿从江北华虚故地寻来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茶不茶的?”

  

  天欢无视对方的怒气与疑问,只是直直地盯着,直到天昊无可奈何接过去喝下了茶。天欢才微笑:“这等好茶,想必父亲平时也难得一见。”

  

  换个人跟他这样说,天昊已经极其反感了,然而是他女儿,他压抑下不快,认真思考——华虚故地确实是妖族圣地,把控十分严格,里面物品甚少流出。

  

  “不过如今妖族已尽归我上清天之手。父亲日后倒是能时常饮用。”天昊闻言,心念一动,他敏锐感觉出这话背后的深意。

  

  天欢拿出妖族签署的条约,气定神闲的递给天昊:“女儿不才,也不过与妖族缔约,共筑防线罢了。”天昊却是越看越激动,这那是普通合约,而是架空妖族的强盗条约!

  

  妖族的顽固他是清楚的,越发感到不可思议。

  

  “欢儿大才!智谋无双!”他忍不住赞叹不已,天欢才缓缓叙说冥夜失踪后,她淬炼灵根,主帅军队抗击魔族,打压异心之人的事件。

  

  “父亲,欢儿此时才意识到,求人不如求己,先前我天赋有缺,不得已隐于幕后,如今因祸得福,终于得以施展我的报负。”

  

  “冥夜失踪于弱水,偌大的上清天居然无一人足以担大任,人才匮乏至极,也可见冥夜只逞匹夫之勇,不可知人善任……有将才却无帝心。”

  

  “冥夜终究是外人,战场失踪生死未明,若是死了,封他一个称号。若是大难不死归来,日后也只当他是家臣即可。”

  

  聪明人向来闻弦音而知雅意,何况天欢几乎把话全部说透……天欢是想要夺权,夺冥夜下一任上清天之主的继承权。

  

  天昊看着女儿眉间志在必得,恍惚间看见千年前自己,一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淡漠从容,以天下为局的帝王心术。

  

  为什么不可以呢?天昊反思,先前是因为天赋有缺加上预言的事,让他认定冥夜……可是如今他自己的女儿能力强千百倍,他自然支持。

  

  天昊想起多年前,向最后一位通巫善卜的神请求预言,得到上清天必有一大劫,灾星自癸水来,祸起于萧墙内,需得一位潜龙化解……他认定是黑蛟冥夜……如今却可能看走眼了。

  

  “欢儿,你可知这条路不好走……”

  

  “父亲,再如何不好走,我向天下讨一杯茶还是容易的。”权利握在自己手里,她想什么时候喝茶便由不得别人来置喙。

  

  潜龙,勿用。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天欢能忍那么多年,又能在关键时刻决断,天昊怔怔看着她,最终认可了她。天意从来高难问,冥夜就此失踪,天欢上位或许早就在冥冥之中注定了。

  

  【九】

  

  “父亲同意了。”她幽幽叹气,语气里有藏的很好的不可思议和落寞,她上辈子至死都未能淬炼天赋,得到父亲认可。

  

  “父亲一定会答应的,我才是他费尽心思培养的女儿,冥夜最初也不过是拿来为我铺路的,只是后来父亲忘记了,我也不过是提醒他想起来。”不然他冥夜一个被妖族厌弃的黑蛟,何能得天昊的青睐?

  

  “你也不必怪父亲,你上辈子不也对冥夜有情么?若无情怨恨,就该直接夺了他灵髓,送他们一起做黄泉路上的亡命鸳鸯。”

  

  拖泥带水,做事模模糊糊优柔寡断,斩草不除根,相信冥夜会回心转意,才给了桑酒复仇成功的可能。

  

  她没有反驳天欢,因为这个天欢比她成功太多,她从来没有对虚无缥缈的情爱停留。

  

  “是我太傻……一夫作难而七庙隳, 身死人手, 为天下笑者。”一介小妖作难,就让她毁了百世的基业,连命也葬送在她手下,成为天下的笑话……

  

  也不全怪你,毕竟当时上清天连年征战魔族,有生力量被消耗的只剩三成,她自身遭受剜灵髓重创,那桑酒又有妖族魔族的帮助,过来反咬她,咬上清天一口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今生要我上清天去给妖族,给她的仇人拼命,凭什么?

  

  人族性情温和恭顺,生命脆弱如蜉蝣,对上清天恭敬,香火不断,这才是该保卫的对象。

  

  妖族魔族和桑酒冥夜她当然会亲手送他们上路。

  

  次日举行祭天大典,天昊授予天欢上清天金印和缎带,直接变相昭告天下下一任上清天之主是天欢。

  

  而妖族得知少主少雎居然签下如此不平等条约,几乎把族里长老气吐血,再打听到风声居然是因为那个蚌族公主,更是邪火横生,直接夺了他的权,软禁于禁地,即刻向全族发布召令悬赏桑酒的性命。

  

  天欢正饶有兴趣的听着手下传来的妖族变故,当做部署战局的调解剂来解闷。属下女仙却入见:“禀天欢女君,罪臣桑佑求见。”

  

  桑酒的哥哥?天欢面无表情想着,这倒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也很有骨气,上辈子还遭受多重折磨硬是不吭声,不松口联络桑酒。

  

  但是这和她有关系吗?

  

  “不见。”天欢挥挥手,让他充军干活保全族性命已经很是高看他了。

  

  结果桑佑直接跪在外殿台阶下,还负着荆条,说是为了妹妹赎罪,望天欢能出手保住桑酒。

  

  爱跪就让他跪着呗,能对她翻出什么风浪。天欢就算每天看见桑佑一身青衣,负有刑罚之力的荆条把他背后刺得遍体鳞伤,血液染红衣裳,她也面不改色的路过,连个眼色都懒得施舍给他。

  

  直到一个月之后呈上来乱七八糟的前线运粮账册,负责述职的仙领小心翼翼的说太焦头烂额庞大的数量他们行伍出身的不擅长。之前都是由桑佑一人干两份活,一边当小卒一边当账房先生,如今桑佑罢工来负荆请罪,就混乱了。

  

  天欢气得牙痒痒,特殊时期她确实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顶上去,何况哪里位置确实吃力不讨好。

  

  “以前没有桑佑的时候,你们怎么为冥夜做事的?”

  

  “以前我们一直是这样做,最后由冥夜主君修改上交……是桑佑来了之后才改进了一些……”

  

  天欢迫不得已,在傍晚把一直跪着的桑佑拎进来,他一直跪了这么多天,滴水未进,加上负有荆条,如今尊容确实不好,鬓发散乱,憔悴可怜。

  

  不过脸生的好,气质如竹,看来也不算太丑。

  

  天欢心里冷冷嗤笑一声,不愧是一脉同生,这以色侍人的本领倒是一流。天欢抬手把他荆条卸了,对方顺势下跪,言语凄切:“望天欢女君,救臣属妹妹桑酒一命。”

  

  “有空功夫先谢我赐你座吧。”天欢语气不好,什么身份地位。

  

  桑佑愣了愣,然后如愿谢了恩。他知道天欢对于妹妹桑酒有怨,她让漠河成为众矢之的就是迁怒……何况确实是他父皇和妹妹有愧于她,挟恩占了冥夜妻子的位置……算是小三。虽说冥夜吸收了他们的定水印导致漠河百年浑浊,可是后来天欢亲自埋下舍利子和大阵,换了漠河一片清澈,也已经还清了……

  

  天欢并不欠他们,甚至可以推动桑酒她成为天下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妹妹和冥夜一同消失,连家里都不通知一声,桑佑很难不去假想很坏的可能,桑酒她确实可能为了一个男人不顾家族,可是天欢不会,说不定就是在逼桑酒走上绝路……

  

  他知道桑酒错了,可他不忍心看桑酒她去死,再这样的形势下,他只能求天欢,放下他所有的尊严希望天欢高抬贵手放过妹妹。即使希望渺茫……

  

  “你可知桑酒与我,有仇?你们漠河是被迁怒的。”天欢缓缓开口,不辨喜怒。

  

  “禀女君,罪臣桑佑知。”

  

  天欢更加疑惑了:“那你们不怨恨她么?不怨恨我吗?为何要来求我救她?”桑佑依然低垂着眸子:“不怨,那毕竟是臣属的妹妹,她的无知顽劣也是我们教育无方,才让她做出如此无状的行为。”

  

  “而女君,您不过是做好了分内之事,抗击魔族,漠河只是做好分内之事,何况本来就是我们欠您的。”

  

  “撒谎。”天欢平静的声音让他心内一跳。

  

  “抬起头来。”桑佑咬了咬唇,最终依言抬头,直视端坐上位的天欢。这次轮到天欢奇怪了,那双清澈的眼睛没有别的杂质,他没有撒谎,她自己就是一个善于编造谎言的高手,因此对于辨别他人,还是很轻松的。

  

  他都不怨恨么?天欢又问:“是因为桑酒是你的妹妹吗?你爱护他。”

  

  桑佑不明就里,但是依言点头。

  

  天欢放心与内心的自己对话,桑佑他是一个有能力的蠢货,不用担心他,居然还相信爱不爱的。

  

  “……”对方表示了无语。

  

  还以为这家伙要拿什么来威胁她,居然是为了爱……要是换成她,天昊因为愚蠢的情爱被天下追杀,她出于父女情搭把手就行,要是天昊持续作死反过来威胁她的地位,她直接贯彻人间一句俗话“天家无父子”,必要时大义灭亲也行,绝无可能像桑佑一样的蠢货沉溺妇人之仁,看来桑佑是翻不出她的掌心,还能成为手里的傀儡旗子为她所用,美哉!

  

  天欢心情大好,看见对方狼狈可怜样,不禁起了逗弄之心:“嗯,确实骨肉亲情血浓于水嘛,你的心情我理解……”

  

  “可是,我身为你的主君,只看你的价值值不值得罢了。”

  

  “你有什么可以交换的么?”

  

  桑佑居然早有准备,直接掏出自己的蚌珠,圆润温和的珠光里是他上千年的力量。

  

  “愿意以内珠换女君出手。”就算他以后再没有灵力修炼,只能再活百年就化为无灵智的蚌原型。

  

  天欢兴致怏怏,“不要,我要这个珠子干嘛?平白让你变成一个什么也不能干的废物,逃过从军的命运。”

  

  天欢下位,华贵洁白的裙琚扫过白玉阶,漾起一片飘忽的云雾。她行至跪着的桑佑面前,笑了:“最近我听闻一个很有趣的传闻呢?想向桑佑下尉寻个明白。”

  

  桑佑竭力维持着冷静,忽视对方迫人的气势:“什么……”话音未落,他感到下颔微凉,从那里传来轻微不可忽视的力量,迫使视线抬高。

  

  他先是看见一张殷红的唇,像雪落芙蓉那种玉色,然后才看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眸子,氤氲着看不透的雾气,如白瓷般的肌肤映着烛光,更显美艳动人。

  

  桑佑下意识往后退,天欢不过抬起他的下颔,低下脸呵气如兰:“早闻漠河蚌族内有秘法,双修可使对方功力大增呢……”缱绻动人暧昧气氛疯长,桑佑想要挣开,虚弱的他怎么敌得过天欢,不过挣乱了衣裳,露出一小截锁骨。

  

  天欢继续笑:“桑佑下尉,是在勾引我么?”

  

  “臣属,并无……这样的秘法。”他的脸色爆红,甚至感觉呼吸都弱了几分,黑鸦鸦的睫羽耷拉下来,在眼尾交叠成一朵黑色的花,眼下不浅的淤青淡色,是托起花苞的叶,构成一种异样脆弱易碎的美,像被烈焰烘烤,将要渴水而死的蚌。

  

  蚌族是有这样的功法,但那只是以色侍人的妃子们才修习的,他一介皇子怎么可能会。

  

  天欢很享受这样的掌控,特别是对方是仇人的哥哥,这样的凌辱会让人亲者痛仇者快,不巧,她就是仇者。

  

  她很快活。

  

  发现她转火属性之后,脾气似乎都坏了不少呢。

  

  天欢突然一把推倒桑佑,男子倒地时背部碰地,本来鲜血淋漓的伤口也绽开,剧烈的疼痛令他本能地一皱眉。

  

  天欢的手已经摸上对方的胸膛,桑佑一把握住她准备动作的手,天欢笑眯眯的盯着他,桑佑面红耳赤对视一刻,拜下阵来,他催眠自己,不要反抗惹恼她。

  

  天欢却把手移到丹田处,然后注入一股精纯内力给他治伤:“桑佑下尉放心,我暂时没必要就地把你练了,把伤养养吧。”

  

  背后剧烈的疼痛瞬间被缓解愈合,这负有刑罚的荆芥对于肉体的负担极大,何况他并未用灵气护体,而是用脆弱真身跪了三个月,这伤势极重的……想不到天欢居然亲自用灵力帮他治愈。

  

  桑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他抬眼去看时,只看见女子精致的侧脸,脸上依然是漫不经心的浅笑,然而近距离看,那股一直在的疏离与淡漠感淡多了,也给人多了几分亲近感,像映在水里的月亮,好像很近,一捞却碎了。

  

  “伤养好了回营地吧,我会发布一道召令,如果你妹妹没死的话,上清天会带她回来。”

  

  他听见她这样说,轻飘飘的好像落不下的飞羽,又好像被风卷碎的海浪泡沫,寂寥而孤独,撞碎在夜的情绪屏障里。

  

  他心里第一次生出莫名的后悔。

  

  【十】

  

  天欢率领的军队一路高歌猛进,伤亡少而挫敌多,魔族第一次显出了颓势,暂时退回了黑暗里蛰伏,天欢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魔族还有后手反攻,她得加紧部署。

  

  同时她还得去妖族安排,好在天昊可以帮她分担不少任务,她也就去人间东南方钉朱雀桩,以此形成大阵方位,多少庇佑一方。

  

  这是第五年,五年她能做的事还是太少了……“为什么他不能在桑酒哪里待久一点。”天欢抱怨冥夜皮糙肉厚,那么重的伤,什么医疗条件都没有,他居然七年就能养好行动。反正如今她已经下诏令让人遇到桑酒不可诛杀,毕竟是上清天冥夜帝君的的天妃,不能让妖族不明不白杀了,押回上清天让她来审就好了。

  

  天欢才刚刚忙完,上清天就匆匆派人来报,桑酒已经找到了,冥夜也在,而且两人都回来了……天欢不由得唏嘘,这才几天就被翻出来了,看来自己令行禁止不错。

  

  天欢赶回去,对着冥夜嘘寒问暖一番把他送走了养伤,对他的关于军中问题一概不答,实际软禁,可笑的是冥夜居然没有发现,他的心神还在为被押下去的桑酒担忧。

  

  桑酒倒是一脸怯弱的漂亮小姑娘,看着十分惹人怜爱,怪不得一个二个都神魂颠倒的。难道脸的魅力那么大?那她那么美一张脸怎么没有马前卒供他驱使,事事得冲在最前面。

  

  桑佑也被她从前线召回,让他多看两眼这个废物妹妹,她可以好好策划让这对狗男女下地狱了。

  

  “你何时变得如此仁慈?”

  

  “仁慈?不啊”天欢语气幽幽,居然和她有了几分重合。她也就不再问了。

  

  哪知第二天突然传出桑酒在地牢里发狂几遇入魔,打伤数名女仙看守,冥夜出来阻止,被她一刀捅穿,但也把她止住了。现在两方在殿门口演苦情戏。

  

  天欢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昨晚本来好好的桑酒,今天神色疯狂,握着滴血的剑,冥夜一脸受伤和疑惑。

  

  桑酒看见她,当即红了眼,提剑杀了过来,嘴里念着:“天欢你要为我蚌族偿命!”天欢眉心微微一动,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是那个桑酒,对么?”

  

  “是她。”心里的声音犹如败家之犬,惶惶回答。

  

  有意思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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