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碳火烧的“咯吱咯吱”的响,宋栖时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凌不疑将一碗汤喝了个干净。
凌不疑“整日在府中可觉得闷?”
凌不疑“要不明日,带你去街上逛逛。”
宋栖时“将军政事繁忙,不必在我身上多花时间。”
宋栖时给凌不疑斟了杯热茶递过去,也好暖暖胃。
凌不疑“我原以为,你是喜欢热闹的。”
凌不疑又想起上元节初见宋栖时,街上人潮如织,她驻足街中,望着漫天华彩四溢的灯火,满眼都是欣喜之色。
宋栖时“为何?”
她的性子随她阿母,从小便安静淡然,是典型的大家闺秀,而自从幼时流落边疆孤城,眼看着阿母在她怀里死去后,整个人变得愈发孤僻冷漠。
凌不疑“上元节那日,你可是一直从街头逛到了街尾。”
宋栖时低垂的眸子忽的抬起,上元节那日,凌不疑竟观望了她这么久吗?
宋栖时“嗯。”
宋栖时“那是我近一载以来,第一次出太尉府的大门。”
在太尉府里,宋栖时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像囚笼里的鸟,浑浑噩噩的度过一日又一日,上元节那天,她和阿零从后门偷跑出来,见着街上热闹非凡之景,恍若隔世。
凌不疑“第……一次?”
虽知道宋栖时内敛至极,但他到底有些惊讶,毕竟一年光景都在府中关着,换做是他,他当真待不住。
宋栖时“嗯。”
宋栖时“我不爱与人交往的,也不觉得独身一人的日子有多难熬。”
凌不疑能明显感觉到宋栖时的情绪突然低落了几分。
凌不疑“栖时…”
一向在宋栖时面前话多的凌不疑,此刻他突然不知开口要说些什么。
宋栖时“将军不必放在心上,我自小性子便是如此。”
她亦察觉出凌不疑凝聚不展的眉头。
宋栖时“将军可是还有事要忙?那我便先退下了。”
宋栖时边说边起身,作势就要离开,没想下一秒被凌不疑拉住了手腕。
她的手腕依旧是冰凉的,与凌不疑手掌的温热相差极大。
凌不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宋栖时“将军…”
凌不疑“等雪停了再走。”
她并未带御寒的披风,甚至除了阿零,身旁连多一个的下人也没有,凌不疑想问问这府上的掌事嬷嬷,到底是如何干事的。
宋栖时“诺。”
宋栖时对凌不疑的话,好像一直都是如此言听计从的。
两人之间到底还是相处时日过短,几句话说完便再无其他东西可聊,书房里又只剩下碳火灼烧的声响。
宋栖时在案侧,拿着墨锭为凌不疑研磨,眼神倒是专注的盯着砚台,再没往别处瞟过一眼。
凌不疑处理政事时也是一贯的专注,并未因宋栖时在而分心。
外头雪下的正厉害,一时半会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在殿内停留一会还不觉得,可待久了,宋栖时越发觉得头晕脑胀,脖颈处总有不适之感,奇怪的很。
细问这殿中淡淡的香气,辨别着,但太淡了,淡到她怀疑这殿内是否燃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