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奇诡

二

“可是爸爸，你为什么会在镜子里面？你怎么受伤了？”叶子吓了一跳。

爸爸的身后，看得出来是一个古老建筑的内部，四周有画满奇奇怪怪文字的壁画。石礅一个接着一个向着远方有光的地方蔓延，一眼望不到尽头。如果倾耳细听，还能辨别出有不明生物的嘶吼。

突然，建筑深处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号角声，空旷，悠远，带着古老的气息，令人闻之胆寒。

听到这个声音后他神色紧张起来，叶子发现从来没有流过眼泪的爸爸竟然在哭。

“爸爸，你怎么了？”叶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叶子，叶子你先别管这些，”爸爸的声音是颤抖的，语无伦次：“你先别管，你先听爸爸说······”

“爸爸以后不在了，你要照顾好妈妈，她脾气不好，少惹她生气。要懂事一点，自己一个人也要坚强地生活下去······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经常回去看看爷爷奶奶。我时间不够了！还有，这个别和任何人提······”随着号角声的戛然而止，镜子刹那间恢复了原状，周围的空气安静得快要凝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叶子的泪水止不住地跌落，她的双手向前伸着，似乎想抓住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爸爸······”

“叶子，叶子，快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叶子感觉有人在摇她，还带着哭腔，“你怎么睡在卫生间的地板上?”

她猛地惊醒，发现是妈妈。

“你爸爸出事了······”叶子的脑袋轰的一下，妈妈后来说了什么，她也没听进去，只是一直双目空洞地回头盯着那面镜子，“妈妈，可是我刚刚还看到他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爸爸的话，连忙捂住嘴。

妈妈也没有深究，只是忍着泪水摇摇头：“怎么可能？你爸爸他······”

叶子不再说话，紧闭着嘴巴，生怕下一句就是呐喊。

叶子和妈妈在急诊室门口枯坐着，两个人默默无言。

昨晚11点，叶子的爸爸在去赶火车的时候直接毫无征兆地倒在路上，被路过的好心人送进了医院。

那是爸爸出版的第一本书的洽谈会议。爸爸本来马上就要实现他追随了二十年的梦想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叮咚---”红色的灯牌跳动，转成了绿色。主治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问道：“谁是叶建华家属？家属过来一下！”

妈妈见状扑了上去，“我是他妻子！”她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医生的胳膊，渴望地看着他，“医生，我老公情况怎么样？”

叶子心里泛起了一阵暖意，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妈妈还是在意爸爸的，对吗？

“你是黄静是吧？病人因多器官衰竭······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充满歉意。

但妈妈仍然是不放手，只是睁大眼睛，疑惑地盯着医生，好像医生说的是错的，她在等一个对的答案：“他明明一直都是很健康的，根本不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