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青金石项链

他必须要让沐归远拥有自己选择的未来，否则她会变得不像她了，那个推演里的沐归远，虽然一生安宁幸福，可是她内里仿佛少了什么东西，不像是人，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叶瑄不知道自己这是出于什么难以名状的心理，但他知道，他不想沐归远变成那样。

出于保险起见，叶瑄开始密切留意关于沐归远的一切。

而关于沐归远的漫画，叶瑄无法再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是巧合，一天晚上，他趁沐归远熟睡时隐去自己的气息，翻看了她所有未曾发布的漫画手稿——至于已经发布的，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倒是没有异状。

翻到最后一页手稿时，叶瑄愣住了。

白银骑士身上，多了一串青金石项链。

而这串项链，叶瑄再熟悉不过了。

它原本是绯之提督漫长的旅者生涯中众多法器里的一个——对于旅者，是最有价值的一个，因为它可以无限储存情感和能量，加上旅者可以无限穿梭时空的能力，让它几乎可以扭曲时间，简而言之，这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而现在，它就在叶瑄贴近胸口的衣袋里。

当年和绯之提督的交易中，就包括绯之提督会把自己所有的资源和经验都给叶瑄，这其中包括了这串青金石项链。

叶瑄笃定沐归远不可能见过它，而现在，她给自己漫画里的白银骑士画了同样的配饰。

这不可能是巧合，看来，沐归远在梦里已经去过了那个世界。

那个被称作“叶塞大陆”，却正在消亡的世界。

一切都说得通了，推演里没能看出沐归远在未来是如何去到叶塞大陆的，但只要她是旅者，这就不成问题——是的，沐归远有旅者的能力。

也只有旅者，才能以“梦”为媒介，行走在各个世界的夹缝之间。

而能杀死旅者的方式很少，大部分非正常死亡的方式只会使他们回溯时间，退回到一切开始的时候，这么一想，叶瑄似乎不需要为沐归远的生命安全而担心。

不过很快，他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旅者的生命接近无限，不，用无限似乎也不准确，因为谈论时间对旅者来说没有意义，他们本就行走在空间之中，凌驾于时间之上——他们是造物主难辞其咎的偏爱。

这么一想，自己与绯之提督的交易里包括“照顾沐归远一生”，这样一来...

叶瑄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这是被绯之提督那只老狐狸摆了一道啊。

而旅者的能力要是能被自己所用...叶瑄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个可能，旅者本来就是宇宙中极为稀有的类群，自从白城覆灭之后，绝大多数的旅者因为不愿意被洗去记忆而沦为帝国的工具，像他这样被洗去记忆之后还能一路坐上提督位置的人少之又少。

至于当年为什么他自愿洗去记忆，说实在的，既然过往的记忆都没有了，他当然不记得缘由，不过按他现在的观念来说，一段无足轻重的记忆换来强大的力量、无数的嘉奖以及万人敬仰的位置，实在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