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破局

“既然焦郎不肯下指导棋，那我便不客气了。”山间闲亭中，一名俊美女子略带娇嗔地说道。

“芝儿，你这是在效仿苏东坡下模仿棋？”坐在她对面的年轻男子问道。男子的声音很动听，有一种被清风抚过的温和。

“正是！”

男子浅笑，晳长的手指夹起一枚棋子。

亭外，大雪纷飞，扬扬洒洒，天地皆白。

“瑞雪兆丰年”他们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左三右四。”

“有！”

“左七右九。”

“有。”

“左八右十二。”

……

“下一步是黑棋。”小花说。

“原来如此”黑瞎子扬扬嘴角，故作神秘地说道：“看来是要我们破局了。”

“你懂围棋？”小花狐疑地问。

“你以为我姓齐就会棋？黑爷我是音乐家，没学过这个，不过前些年看张大佛爷那几个老家伙下过，瞅会了点。”黑瞎子眯着眼睛，透过墨镜，小花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他知道，黑瞎子在追忆什么。

“我也看师父下过几次，只是没见过这些。”小花蹲下来，低头思索着。

“呵，想不到咱俩要死在没文化上。”黑瞎子也蹲下来，轻抚着地面。

“晦气，别说这样的话，我可不想和你死在一起。”小花抬头，冲黑瞎子说道。

小花有些后悔，当年看师父和何老爷子下棋总觉得无聊，如今，这棋竟成了他和黑瞎子的命门。

黑瞎子这家伙，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轻松……

“围棋，围棋……”小花紧闭双眼，妄图从久远的记忆中找到些什么，当年二月红是怎么教他的来着？他学得不多，但是师父教他的，他不会忘……

“花儿？想什么呢，不就是个机关嘛，我们慢慢破，别逼自己……”黑瞎子的声音渐渐在脑海中淡去，曾经的记忆和日思夜想的声音在脑海中荡漾，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虽已身死，意志却永远延续，是谓不朽。

“为什么，这里会有月季的香气……”

“小花，小花？哎哟，你可别玩了，头面都快给你扯烂了。”

“这声音，好耳熟……”

“小解语花，来，二爷爷给你看个宝贝。”

“二……爷爷？师父老的时候倒是总这样自嘲着称呼自己……”

“这是老八送我的棋盘，你看，这么多格格，好玩吧，这个最中间的黑点叫天元，周围这一圈小黑点叫星位，在这上面可以下棋，黑白二子，变化无穷……”

“下天元！”小花突然喊道。

“哎哟喂，祖宗，吓了我一跳，怎么了？”

黑瞎子看他情绪激动，连忙扶他站稳

“最中间的位置，既然要破局，就要下在至关重要的一步！”小花注视着天元的位置，语气中倒是带了一分骄傲。

“有趣”黑瞎子笑道“黑棋若是下在天元，白棋便找不到对称点，原来这么简单。”

“你说过，这是一个大型的重力传感器，这里没有棋子，我们站到天元的位置试试。”小花说道。

两人身体前倾，半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天元的位置。

“怎么会这样，没反应？”小花盯着地面，不解地说。

“可能是机械老化了。”黑瞎子边说边狠跺了下脚。

“瞎子，你干什么！”

“ 轰”的一声巨响，棋盘缓缓下降，大约下降了三米后，棋盘与墓室的地面相接停下，两人这才发现，这个巨型棋盘，竟是墓室巨石地面的一部分。

“哟，这么喜欢棋，死了还不忘画个大棋盘，这主人莫不是个棋痴。”黑瞎子低着头，饶有兴致地说道。

“模仿棋下天元是最简单的解法，这不是什么难局，不过……这种棋倒是戏弄围棋小白的好选择，不过这块石头平滑完整，不像是这一带山上的。”小花说道。

“古墓里最不缺稀奇的事儿，走，看看前面有什么。”黑瞎子冲小花挥了挥手电。

这间墓室很偏僻，连着一个狭窄的甬道，甬道上面零零散散地绘着些壁画。

“瞎子，你不觉得这壁画有些奇怪吗？”

“确实奇怪，这上面既不叙事，又不神化，画风简单得像熊孩子的涂鸦。”

“没错，前面还有些叙事的痕迹，越往后走越无规律可寻。”

“见鬼了。”黑瞎子突然说道。

小花应声停下脚步，看着前面，不觉呆住了。

“从这里开始，画得全是同一张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