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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贰 黑瞎子炸山捞小花

伍年(盗笔黑花同人)

解雨臣至今仍不是很清楚自己被困在张家古楼的最后时刻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他用手机给吴邪留下了最后的危险预警,然后开始了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漫长的行走,他和潘子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巨型密洛陀强悍的手臂把他甩到了一个未知的洞穴,他和潘子走散了,他知道,如果潘子还在那里,恐怕凶多吉少。

小花此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伤痕累累的身躯拖着即将消失殆尽的希望踉跄前行,仅存的意志正在被刺骨的疼痛和多年累积的疲惫正在吞噬他,前方仍是无尽的黑暗,他就这样走着,忘却了时间,也不知身处何方,甚至不知前方是否还有光亮。

 他只知道,要向前走,要在意识消失之前离开这里。

“轰”的一声巨响,几只密洛陀从两侧的岩石中窜了出来。这几只个头不大,换作平时,以小花的身手,打翻几个不成问题,可是如今,一丁点危险都会要了他的命。

就在一瞬间,没有任何的犹豫或怀疑,他知道自己的终局到了。没什么值得遗憾和后悔的,这是他在作出进入古楼的决定时,早就预判好的宿命。“外姓人无法活着走进张家古楼”一向骄傲的花儿爷又何尝没期盼过他和潘子的队伍能够打破这个魔咒,如今看来……果然是和吴邪待久了,自己这样的人竟也被染上了一分天真。

小花淡然地看着面前的几只密洛陀,平静地接受了即将到来的死亡。只是…不知道秀秀要哭几天鼻子,还有…不知道他会怎样面对自己的不辞而别,相识这么久,还从未见他因为什么伤心过,他留给自己最多的表情就是笑,张扬的笑,腼腆的笑,无奈的笑,从容的笑……或许这些笑中的其中一种就是他表露难过的方式,只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读懂这些……

小花与他初见时,他就已经足够老,老到可以笑着承受世间一切苦难,他不是接受不了生离死别,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如果能在他的笑声中终此一生,倒也不失为一种幸运。”小花迷迷糊糊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只是现在…抱歉了。”小花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向气势汹汹的密洛陀,殊死一搏也总好过向命运投降吧,到死他都是那个八岁当家,一身傲骨的花儿爷,既然戏已散场,时不再来,那就请欣赏我最完美的谢幕吧!

 小花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裂开,殷红的血液沿着每一寸肌肤汩汩向外涌出,密洛陀没占到半分便宜,坚硬的绿皮“盔甲”硬是被小花用拳头击穿了几个窟窿,小花感觉自己的血快要流干了,过去的片段在他眼前走马灯般闪现:爷爷,师父,唱戏,习武,秀秀,解连环,吴邪……小花冷笑了一声,像是在笑自己命不由己的一生,走马灯最后定格在黑眼镜的笑容,小花在熟悉的暖意中轰然倒地……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小花用仅存的一丝力气睁开眼,恍忽间他看见面前的岩石破开了一个大洞,洞外面是熟悉的黑色身影……

等他再睁开眼,已是一个星期后,黑眼镜正坐在旁边正笑呵呵看着他。

小花挣扎着坐起来,有些头晕,黑眼镜忙将他扶稳,体贴地给他背后垫了个枕头,让他靠着舒服些。

 “你怎么在这儿?”

“拜托,你可是我的债主,你要是死了,我可不想跟你去地府还钱。所以呢,我就在山上开了个小洞,把你捞出来了。”黑眼镜笑呵呵地说着,语气极为真挚,说完还一脸殷勤地给小花递了杯水。

小洞?小花依稀记得黑眼镜弄出动静的时候他以为是山要塌了。

  “现在什么情况?”小花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唉……”黑眼镜苦笑一声“潘子和霍老太太都折里边了,亏得吴邪那小子捡了一条命逃出来了,他,哑巴张和那胖子都没事。”

 “霍老夫人死了,那秀秀……”小花显露出担心的神色,在他面前,他不用掩饰太多。

黑眼镜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老太太没了,小丫头当然伤心得要死,等她过来你可得好好陪陪她,唉,人生啊,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常。”

“瞎子平时笑得没心没肺,难得感慨一回,看来张家古楼对每个人都有不可磨灭的影响……”小花心想。

 “吴邪那小子还真邪性,为了证明霍老太太死了,竟然把老太太的头给割下来了,为这事秀秀差点把他当成凶手。”黑眼镜苦笑两声,接着说道:“你放心,秀秀那边我都安排好了,我和九门过去有些纠葛,老太太的葬礼我不好露面,我就找了几个身手不错的哥们暗中保护秀秀,别看他们人不多,打霍家那几个小喽啰绰绰有余。”黑眼镜得意地笑笑,一抬头,却对上小花凝重的表情。

黑眼镜立刻收敛了得意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把小花喝完水的茶杯接过来,放在床边的小桌上。

霍老太已死,这是小花早就预料到的,只是没想到吴邪会用这种方式证明她的死亡。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累了这么些年,也该歇会儿了。”

“可是……它不会停下。”

  “对了,瞎子,你找的那些人可靠吗?”对于黑眼镜的办事能力,小花完全信任,他只是想听瞎子随便说些什么。

  “前两年我替三爷夹喇嘛,遇到一个身手不错的小伙子,他说他要找恩人,三爷那边可能有线索,找不到三爷,就一路跟着我,我看他人不错,从斗里出来后,就按他的描述帮他找到了恩人,没想到,恩人竟是新月饭店的尹南风,尹南风见他身手不凡,人又忠诚,就留他在新月饭店摆茶水,不仅这位小兄弟欠我个人情,尹南风得了这么个人才,也顺带欠我个人情,本来我想借机敲诈尹南风一笔,没想到这次尹老板又给我多派了两个人,说算是还我举荐人才的人情,她早就看透我了,这份钱我是没法要了。”说到这,黑眼镜摆出一副苦恼的表情盯着小花,看起来相当委屈。

  小花看着面前的黑眼镜,忍不住笑了两声,突然觉得喉咙有些痒,咳了几下,竟咳出一大口血。

黑眼镜忙抽出几叠纸巾递了过去,趁小花擦血的工夫把小花的茶杯倒满水放在他旁边预备着。

   “债主大人,您太操心了,是时候该让我报答您了。”

  小花一脸疑惑地看着黑眼镜。

  “霍老太的葬礼,我托何老的徒弟扮成你的样子去参加了,解家的生意也交待给你信任的那几个伙计了。咱们呢,就在这个医院里吃喝玩乐,提前养老,享受生活。”

      “咱们?”

  “当然,我也累了大半辈子了,也该躺躺了,大门一关,除了大夫和外卖小哥,谁也找不到咱俩,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尽管支使我,就当我卖苦力还债了。”黑眼镜笑眯眯地说着,竟规划起了小花养病期间两人的幸福生活。

  看着絮絮叨叨的黑眼镜,小花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切十分虚幻,一星期前他还在凶狠的密洛陀面前面对自己的死亡,一个多月前他还在四姑娘山对吴邪说自己不可能有朋友,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人为自己分担,更别说是照顾……从八岁当家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看过童话,因为他从不相信所谓的惊喜会落到自己身上,从那时起,他就接受了注定孤苦强势的一生,可突然有一天,他从混沌中醒来,看到身旁还有这么一个人,他们可以势均力敌,也可以互相扶持,并肩而行。

  其实故事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只不过,小花没有意识到。

 没有意识到,自己从来不是孤身一人。

 小花在瞎子的唠叨声中,缓缓睡去,那天是他这些年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后来的事,是小花听秀秀说的。

 霍老太葬礼那天,一个叫罗雀的年轻人扛着根钓鱼杆一样的东西,身后跟着几个人,把在场反对霍秀秀的人都揍了个遍,场上惨叫声不断,罗雀甩了甩手中的长杆,小喽啰们仓皇出逃,留下几个霍家人面面相觑。

 第二天,霍秀秀正式成为霍家的新任当家。

   “这还真是……暗中保护啊。”小花心想。

  接下来这几天,秀秀常来看小花,刚开始几次还一见到小花哥哥就红眼圈,黑眼镜总是非常适时地讲几个段子,弄的两个人哭笑不得,又过了几个月,秀秀的心情渐渐转好,小花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有黑眼镜天天围在小花身边给他解闷,生活倒也过得有滋有味。这天晚上,秀秀离开之后,黑眼镜听到小花房间外有轻微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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