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蝴蝶（一）

本篇为马嘉祺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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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朝光仲十七年，马嘉祺九岁。

也是在那年，他失去了他的第一个亲人，

他的母亲。

顽疾困扰她太多年，从马嘉祺有记忆开始母亲身上萦绕着的便永远只有汤药的苦涩味儿。

都说人将死时会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于是她的母亲叫人把他提前从学堂里接了回来，然后把他叫进屋子里，

—“嘉祺...”

她无力的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马嘉祺幼嫩的脸庞，

—“娘可能要...”

—“先离开了...”

（幼）马嘉祺“不会的，娘，”

（幼）马嘉祺“你在说什么呢...”

（幼）马嘉祺“你要陪着我的呀，你说...”

（幼）马嘉祺“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

他很依赖母亲，因为母亲太温柔，也太爱他。

倾注在他身上的几乎是她全部的心血，自从成为母亲的那一天起，她仿佛就不再只为自己而活。

而马嘉祺根本无法接受母亲离开他。

九岁的小孩，就算懂些什么也是一知半解，

他隐隐约约意识到母亲久病不起或许与自己有关，因为从他降生的那天开始身边就总围绕着一类言论，

“他是灾星，他是七杀命格，”

“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幼）马嘉祺“娘...”

（幼）马嘉祺“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会...”

—“不，嘉祺，”

—“和你没关系。”

母亲勉强牵起嘴角，

—“是娘的身子不争气，挺不过去了。”

—“别听那些人胡说，”

—“你很好，”

—“嘉祺，你永远都是娘，”

—“最爱的人。”

爱好沉重的。

母亲越爱他，他就越责怪自己，

他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会害得母亲这般，直至走都不能安生。

和马嘉祺说完这些话，他被父亲派来的仆人硬生生从母亲床边拽走，然后便是母亲被病痛折磨的痛呼惨叫从身后传来，

没持续多久，约莫三四分钟，

母亲的屋子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因为仆人的束缚他过不去，于是只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少爷，”

——“夫人解脱了。”

——“这对夫人而言，是件好事。”

彼时马嘉祺还不甚理解何为解脱。

脑海中只来来回回的浮现一句话，

他再也没有娘了，再也没有人会夜半来看他有没有踢被子，也不会有人再做出那个味道的桂花糖和马蹄糕。

最爱他的人，

不会再回来了。

——“少爷...”

——“节哀。”

——“从此以后，你和老爷...”

（幼）马嘉祺“为什么。”

仆人一愣，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马嘉祺话中的意思。

——“少爷你...”

（幼）马嘉祺“为什么不让我送娘最后一程...”

（幼）马嘉祺“为什么...”

双拳逐渐攥紧，原本就对父亲有偏见的他此时此刻更是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他心中一直冷漠无情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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