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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奶奶去世的第二年。
阮幸迎高考结束,毫无悬念的去了全国最好的大学之一,而我也顺利进入高二。
十二月二十三日。
今天是奶奶的忌日,我想了想还是叫上了阮幸迎。
她在电话里问我“要不要买什么东西啊”我想了想就说烧纸祭品之类
其实我也不知道买什么,是网上说的。
她那边停顿了一下,启发我:“奶奶喜欢什么花吗?”
我不理解,不是送白菊就好了吗?但还是回答她:“她没有特别喜欢的花,你看着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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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约了在墓园集合,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她穿一件黑色衬衫和乳白色半身裙,左手抱一束花,右手提着袋子。
有点不好意思让她久等了,我连忙跑过去拿东西。
墓园挺大的,我们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奶奶的墓前。
墓上奶奶的照片是她年轻时候的样子,笑容慈祥温和。
我蹲下来,将周围的灰尘擦拭干净。
我说:“奶奶,阿严来看您了。”
阮幸迎也蹲下,将花束放在一边,轻声说:“奶奶,我是阿幸,是阿严的女朋友。”
我第一次听到她叫我“阿严”,也是第一次听到她在别人面前承认她是我女朋友。
“你和奶奶说吧,我先去旁边。”她站起身。
我本来想说不用回避,但她已经走过去了。
她站在不远处的树下,虚依着树干。
严浩翔奶奶,阿严很幸福很幸福。
严浩翔姐姐也是
严浩翔所以你不要担心
严浩翔你想我吗?我很想你的
我以为我要哭,但其实没有。
相片里奶奶鼓励的看着我,我想她肯定希望我和严予初幸福。
严浩翔奶奶,我要放下你了。
奶奶刚去世时,她的死一直是我的心结。
像阮幸迎说的,奶奶她不希望我颓废下去。
她的愿望大概是我和严予初没有她也可以过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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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阮幸迎走过去,她偏了偏头:“我还以为你会哭。”
我们俩想法居然一样,意外的是,我看着奶奶的相,好像她还在我身边一样,她对我说:“阿严,男子汉可不能哭鼻子。”
可能为了挽回尊严,我说“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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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沉默的坐在出租车的后座。
她开口打破了宁静:“送给奶奶的花,是白玫瑰和紫色鸢尾。”
“白玫瑰是对逝者的祝福,紫色鸢尾是希腊神话里女神汕尾的名字。”
我知道阮幸迎爱花也懂花,是我就只知道送菊花。
我们看着窗外的夕阳慢慢落入地平线,树木叶子摇晃,这个氛围挺感伤的。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笑着对我说了一句:“不要慌,太阳下山有月光。”
我文学素养不高,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刻的她。
本来很讨厌网络文案的我,第一次觉得说的不无道理。
上帝带走了我的太阳,却带来月亮。
你要我那么习惯黑暗的人,怎么试着去触碰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