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告诉大家一件坏事，你们班主任，张明渊他生病住院了。”
杨柳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闭上嘴，脸庞上迅速晕染上一层悲伤。
眼神里流露出的哀愁，大家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了。
不过杨柳眼睛里似乎除了悲哀，还有别的什么情绪，但他们品味不出其中的门道。
紧接着的不似往常的那样急促，而是先有一段短暂的寂静，才从高三（一）班的墙内传出一阵哀嚎。
其他班级被这声音感染成了“同类”，不自觉地跟着心情低落，泪点低的，还红了眼眶。
这次，杨柳并没有嫌弃他们吵闹，任由他们七嘴八舌地吵着，嚎着。
她就站在办公桌后面，双手撑着桌面。
红木质的桌子，陪他们走过了春夏秋冬，走过了万物复苏到冰雪天地，桌子上放过许多科的卷子，许多作业，资历也很老了。
也许是他们太过伤感，看到那桌子就会想到深渊站在台阶上给他们讲课的样子。
悲哀一时间蔓延开来，可能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卢琪刚开始听到深渊住院，也是难以置信的，但只要一联想到深渊对她的态度，悲伤之情便一挥而散。
可架不住只有她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尴尬。
还是陪着同桌——陈晶一起“哀嚎”。
她卢琪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有口无心地附和着陈晶的话。
顾淮安和顾俞宁原本在课桌后面打闹着，但一天的好心情全被杨柳一句话就给冲散了。
顾淮安转头便看见顾俞宁顶着个放大很多倍的眼睛，四处张望。
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他想着，以深渊的性格，恐怕不会接受他们的任何帮助。
可若是不救治，病魔缠身，那滋味，可不好受。
顾俞宁四处张望着，他没想到深渊的病发作得这么快，他们的计划还没完成，万一……想到这一后果，顾俞宁跟其他同学便担忧得忘记了哭诉。
四处张望的时候，跟许多同学眼神交流着，忧心之情不言而喻。
班长的同桌一眼便看出了卢琪的浮夸演技。
他盘算着，卢琪的忍耐程度似乎也要到达极限了。
若是卢琪还不打算改邪归正，那她只有一个下场……
正在出神，便被对完暗语，转头求助他的顾俞宁掐“醒”了。
被掐了，胳膊上有些疼，但顾淮安还是笑着对他说:“怎么了？”
换做旁人，定不肯白白挨这一下。
可顾淮安却是忍住了，还露出了个极为温柔的笑容。
这位始作俑者只是想叫醒发呆的顾淮安。
没想到用劲过猛，他自己用这个劲掐别人时，其他人都是咧着嘴呲着牙，抱怨他用劲太大。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过错时，他还暗暗替顾淮安捏了把汗。
想着要给顾淮安道歉的时候，就见顾淮安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地反问他。
要是这个时候道歉，会显得有那么一丝突兀。
幸好顾淮安没有想要追究的意思，索性就继续刚刚的话题。
“你怎么那么喜欢发呆啊？”
本来想继续话题的，可到嘴边的话和说出来的，完全是两回事。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但既然问出去了，那便同泼出去的水一样的性质了。
“也许是天生的吧。”
顾淮安的声音有些惆怅，好在声音不大，除了顾俞宁之外，没人听得到。
这模棱两可的答案让长期拿第一的班长无语地原地翻了个粗鲁的白眼。
“深渊住院，我们得去探望下。”
翻完白眼，顾俞宁接收到来自同学的眼神，才想起自己这一掐的目的。
收起各种不正经的表情，严肃地将使命慢慢搬上台面。
“可按照他的性格，不会接受你们的帮助。”
顾淮安没有了纨绔子弟的吊儿郎当的心情，严肃得不像他。
“我们当然知道。”
顾俞宁扶了扶镜框，就像是侦探在梳理案情，“所以才找你这个聪明绝顶的第一名出主意嘛。”
像是生怕顾淮安听不懂他的潜台词，就将自己的意思解释清楚了。
为了说服顾淮安为计划出一份力，还动用了他许久未启用的夸人技巧。
还好顾淮安就吃这一套，但他看到顾淮安的英眉有一瞬间的紧张，但又很快恢复如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明白了。”
嘴角上扬了几秒，才回答顾俞宁的求助，班长同桌满意地跟其他人分享他的奋战成果。
也没细想顾淮安到底是答应与否，也忘记了问顾淮安，他想怎么让深渊接受帮助。
等他想起来要问的时候，杨柳已经叫停，要去参加晨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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