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学习

马戏团的人都睡了，鼾声响彻整个后台。

　　塞克和索非两人的垫子紧挨着，毯子连在一块。他们钻进毯子，趴在垫子上，塞克在里面打起手电筒，毯子透出幽幽的黄光。

　　“这个是……等我翻下词典。”塞克从垫子下拿出本色彩鲜艳的词典。

　　“哥，是鸢啦，有老鹰的意思。”索非托着腮轻笑道。

　　“还有哦哥，鸢尾草就是这个鸢。”索非接着补充，伸出食指在空中比划，指尖蹭到了毯子。

　　“你……知道得蛮多的……”塞克一脸不可置信，睁大眼睛看他。

　　索非差点笑出了声，他夺过塞克的词典，骄傲地说∶“哥，我又不是没上过学，倒不如让我教教你。瞧，你这个词典它很特别，是由词源分的，蓝页上的是固有词，绿页上的是外来词。”

　　塞克琢磨了一会儿，歪着头问道∶“固有词是？”

　　“就是本来就有的词，啊……不是外来词。”

　　“那外来词呢？”塞克追问道。

　　“就……不是固有词就叫做外来词嘛。”索非慢慢放下词典，生怕塞克再问他什么，赶紧道∶“接着看，接着看，这书不错。”

　　说罢，拍拍塞克的头。

　　“你在学校的时候学习好吗？”塞克猛然抬头问道。

　　索非被吓得一惊，将塞克紧握着手电筒的手挪过自己那边，等照亮了塞克的脸后道∶“还可以，几乎没掉过前三。”

　　“那你怎么被劝退了？”塞克甩开索非的手，声调都提高了。

　　“我打架了，严重违反校规了。”索非挠着脑袋，现在他多少是有些惭愧。

　　“那也不应该啊，听说这儿的学校管得很宽松。”

　　“不止一次，然后惹上镇长的儿子了，把他脸打肿了一点……点。我妈，拉尼亚女士，是个裁缝，在镇上还算有些人缘，我才只被了7天。”

　　“你这么混蛋学习还可以好。”塞克不断地发出低沉的震撼声。

　　“哈，虽然被说混蛋应该很生气，但我确实是。如果我不到处惹事的话，许是可以有份体面的工作。实在没办法还可以像梅洁那样当个作家之类的。”

　　“你不是很讨厌文化人吗，上次和梅洁见面还骂他来着。”塞克好奇地问道，不自觉向索非靠近几分。

　　“哪有讨厌，是……嫉妒啊。自己没有，别人有了就是会不满，就是会难受啊。但那次确实是我过激了，哪天他来我给他道歉。”

　　“哎哎哎，就是这句话吧——‘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塞克指着书上的那句话，拿着手电筒的手扒拉索非的胳膊。

　　索非一看，念对了。

　　“他给你的是童话书啊？”

　　塞克翻过一页，道∶“是啊，有《好事与坏事》之类的，都挺有意思，就是不懂的得查词典比较麻烦。”

　　“那就别看了，睡觉吧。”索非撩开毯子新鲜的空气涌进来，而外面是与里面一样的黑。

　　索非抓过书，发出不小的响声。他将书压在身下，背对着塞克睡去。

　　“嘿，全都皱了！”塞克尽力让自己小声一点，他使劲推推索非，丝毫不动，只得带着顾虑关掉手电筒。

　　四周立刻全部成漆黑一片，塞克摸索到索非的腰，轻晃起他的腰道∶“你压我垫子上了，起开，我没地方了。”

　　“睡我怀里。”索非正过身子，打开双臂。

　　塞克无言以对，静静地躺在垫子的边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