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薇莉离开马戏团的日子。
清晨,天微微露出一点光亮,太阳和月亮在同一片天上挂着。
塞克猛得睁开双眼,他梦见薇莉已经离开了,而自己被留在马戏团,吓得他打了个激灵。他躺在垫子上,眼睛环视四周。
薇莉坐在垫子上,棕色长发披在肩上,垂在毯上,遮住她的侧脸。
塞克扯开毯子,轻声站起。
“薇莉。”塞克低声叫道,又走向薇莉。
薇莉愣了一下,从毯子里抽出双手,用力向下擦拭脸颊,发出断续的抽泣。
“你哭了?”塞克蹲下凑近薇莉的脸蛋。
她的眼里还噙满泪水,鼻子红红的,眉头扬起,眉尾低下。
“是的,我不是个坚强的女孩儿,但我也真的……真的不想这样……”薇莉尽力压低颤抖的声音。
“任何人都会哭,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那次我演出被人丢鸡蛋,我也哭了,甚至暮暮丽都看到了。”
“你不会害羞吗?”
“哭泣是人的情感,我会哭反而表现出我是有人情味的。”
“或许你是对的,但暮暮丽似乎对你有些意思。”
“拜托!”塞克差点就喊出来∶“我厌恶她,她也不会看上我这种卑贱的小丑,她总是向上攀的,专挑有钱的男人。”
薇莉想了一会儿,他说的是对的,而自己昨晚还误会了他甚至羞辱了他。“我为昨晚的讽刺道歉。”薇莉真诚地说。
“走,去外面买饭嘛。”塞克拉着薇莉的手。薇莉扯着嘴唇微笑。
今天的集市异常热闹,还添了些特别的东西。尤其是一些好看的饰品。
薇莉的双眼聚集在一种“木棍”上,那是一个亚洲女人的摊位,穿着一身浅绿拖地长裙,清冷高雅。
女人介绍这叫做“簪子”,簪子由深色木头制作,表面光滑,犹如一枝枝盛开的木花,有的上面还镶着一枚圆玉。
“这个多少钱?”薇莉小心翼翼地问。
“15便士。”女人拣了一个递给薇莉,让她看看成色。
塞克翻翻口袋,找出12便士,问∶“12可以吗?我们只有这些了。”
薇莉双手将簪子递给女人,没说什么。
“给你们吧,来,姑娘我教你怎么戴。”女人接过便士和簪子,走到薇莉身后盘好头发插上簪子。
薇莉的一头棕发被盘在一起,留下几缕碎发。她抬起头微光映在脸上,阴影与亮面被划分地异常清楚,仿佛刀削一般。
“好看吗?”女人默默退回摊位,让两人欣赏她的手艺。
两人夸赞了很久,等太阳挂上枝头,两人才出发开始买早点。
“薇莉妹妹,你要走了可真让人难过。”暮暮丽涂着鲜红的口红,踩着“高跷”前来为薇莉送行。
薇莉吃力地提着一袋行李,道∶“谢谢暮暮丽小姐。”
“我来送她吧。”塞克主动请求,按平时他们也会要塞克自己去送,而这恰恰为薇莉想出的主意提供了机会。尽管危险又有点不切实际,但塞克还是想试试,在他看来,这个主意倒是大智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