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蓝眼睛

阳光透过马戏团篷布的空隙洒进来，照着盖有一片灰尘的土地，光束之间悬浮着一粒粒小灰尘。又照向塞克的垫子，垫子上的污渍显现出来。

薇莉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怕吵醒了其他人。她跪在塞克的垫子上，趴在他耳边小声道∶“起来了，今天没有演出，咱两个儿得把饭准备好。”

　　塞克揉揉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是薇莉。

薇莉掀开他的毯子，塞克穿了件灰色长裤和深紫色短袖。“走了，他们一会儿就该醒了。”薇莉抓住塞克的手，小声说。

　　塞克便与薇莉牵着手蹑手蹑脚地走出马戏团。

“今天的集市可真热闹！”塞克感叹道。

薇莉提着竹篮子，头上裹着方巾，心情很是复杂。她没有注意塞克的话，只是向前走着。

忽的，薇莉停住前进的脚步，嘴唇微微颤抖。“塞克，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同我一起，怎样？”

　　塞克瞪大双眼看薇莉，惊讶地道∶“我的合同还有好多年，尼石怎么能让我走？”

“我有几个朋友，可以和他们商量商量，给你想个办法。”薇莉边走边说。“反正，我就是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塞克心里好像是被几根羽毛搔弄过，痒痒的，又像喝了滚烫的热汤，暖暖的。同时，这种感情更多的是惊奇与难以置信。

　　薇莉在他心中好比自带光环的神仙。她美，她善，她纯，她真，这种感受就好比洁白的衣服被自己身上的泥弄脏。

“我没有钱，长得不好看，不聪明，甚至不能说一句让你开心的话，所以你喜欢我什么呢？”

“你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薇莉说完便笑了起来，用手挡住咧开的小嘴，粉唇若隐若现。

“买什么，他们会爱吃长面包吗？”塞克悄悄吞了口口水，他努力让自己不再那么注意薇莉而脸红，转移开话题。

　　“会吧。”薇莉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在太阳高挂天空前，他们买了15条长面包和5个圆包回马戏团。

　　在回去的路上，塞克犹豫不决很久，他不清楚逃跑的下场和不逃跑的后果。

　　在马戏团的门帘前，塞克想好了，他扯扯薇莉的衣服∶“拜托你了。”

　　薇莉朝她笑笑，殊不知回来的暮暮丽将一切尽收眼底。

　　“薇莉小姐，面包花了多少钱？”尼石在暮暮丽之后赶到，掏出钱包翻找。

　　“5英镑，先生。”

　　尼石抽出10英镑，说∶“明天也这样就可以，另外说一下，明天和后天同样暂停演出，大家多训练，特别是你——塞克。”尼石指指塞克。

　　塞克羞愧地低下头。

　　“不，尼石先生，塞克非常好，他的杂技已经很棒了。”暮暮丽不知怎么回事竟替塞克说起话。

　　尼石耸耸肩，撇嘴道∶“我不在乎这些，但无论如何，演出别再失误，走吧，暮暮丽。”

　　暮暮丽没再说什么，她拍拍塞克的背，便搂住尼石走了。

塞克被突如其来的拍打吓了一跳，他仍处在羞愧中，没听进任何声音，直到薇莉走近。

　　“你那双蓝眼睛还真是勾人。”薇莉仅说了一句话，悠悠地走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