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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看诊

山河令:凤归云

  周子舒眉头一跳,暗道果然。

  上次那蛊虫作祟,不过是小试身手;此次二人彻底决裂,便将蛊虫的作用发挥了十成十,彻底扭转了一个人在温客行心里的印象。

  然而这蛊虫何解,目前确实毫无头绪。眼下来看,蛊虫的作用还与龚俊想的略有不同,并没有让温客行对自己的感受发生太多的变化。他嘴上叫着阿絮,眼中却和当初见面不久时一般,并未丧失戒备,嘴甜只是嘴甜而已。

  他心中暗暗苦笑,不知这能否算作是唯一一个好消息,没让自己成为那个棒打鸳鸯、抢人姻缘的大恶人。

周子舒“老温,你怎么这副表情?”

  周子舒面上丝毫不显,眉眼间将责备和不满展示了个十成十,做出一副大师兄指教师弟、朋友指责负心汉的模样:“当初在鬼谷,本来就是你做得不对!我当时都跟你说了,等人家身体好了,该怎么骂你怎么打你,怎么和你说分开,你都给我好好受着。你看看你,你现在是什么态度?怪道人家不肯跟你好,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和俊俊道歉?”

  温客行杀气四起的气势瞬间被打了折,起扇的手一顿,懵然地眨了眨眼,好似听不懂周子舒在说什么。

  他勉强勾了勾嘴角,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阿絮你……你说什么?什么我做得不对?”

温客行“此人勾结毒蝎,又伤你手臂,夺走凤血,吸人阴气,如此阴险毒辣之人,为何你会这样说?”

  周子舒皱起颧骨上的皮肉,面色难言地上下打量了温客行一通。

周子舒“你在说什么啊……俊俊和毒蝎从来就没什么关系,他几次都被毒蝎害惨了你忘了吗?我们还说等你父母的事情了结,要向毒蝎讨个说法。”

周子舒“你不记得了吗?俊俊当初为了帮我拔钉被毒蝎攻击,他被挑断了手筋,差点被人欺侮,还有一次更甚,几乎连魂魄都被人坑没了。你要说手臂的事,也是毒蝎暗害的我,后来被俊俊和叶前辈治好了。”

周子舒“喏,你看。”

  周子舒熟练地拔出白衣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现在已经好全了。”

  温客行眉眼间仍有怀疑,只是眸中煞气变浅了。不知是不是周子舒的错觉,他甚至觉得温客行的瞳仁都漏进去了一丝光线,不比方才黑得彻底。

温客行“可是阿絮……”

  “叫我什么?没大没小的。”周子舒再接再厉,誓要把长辈的身份坐到底。“我是你师兄,周絮不过是当初暂用的化名,你既已在俊俊的帮助下回归师门,”

  周子舒特意加重了“俊俊”的咬字,强调道,“就该遵从师门礼节,管我叫师兄才是。”

  温客行眉头一皱,语气反倒有些不满,“他让我回归师门?所以我现在只能叫你师兄?”

  周子舒心下一跳,暗道不好。蛊虫难道真的改变了温客行对自己的看法,只是方才没看出来而已?

  “你这是什么表情?”周子舒微蹙着眉,“我还当不起你师兄了是吧?你别在我面前又说那套鬼主的说辞,我们这些人都没有白得彻底的,你拜了师就安安心心做四季山庄的二弟子,绝没有人敢多说你一句闲话。”

  “倒不是这个意思。”温客行几次三番被打断施法,也从一开始的狂躁状态中脱离出来,周身鬼主的气势渐渐淡去,开始仔细思忖起来。

  “还有什么有关龚俊的事情,”温客行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嘴角勾起,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眼中却不带笑,认真道,“师兄,你再跟我说说。”

  

  

  离开温客行的房间,周子舒长叹了一口气,仰头望着深蓝色的夜幕。

  秦怀章从侧面长廊迈步而来,轻拍他的肩膀道,“子舒啊,如何了?”

  周子舒先朝他一笑,“师父,”而后嘴角微抿,双手抱胸,是个警戒的姿势。

周子舒“对方的手腕果然强悍,我也不敢保证扭转了老温对龚俊的看法。而且等明日一觉醒来,我担心老温会中毒更深。”

  秦怀章问,“你同他说了那蛊虫的事了吗?”

  周子舒点点头,“说了,按照俊俊的说法,尽量给老温还原一个真相出来,避免让对方钻了任何空子。我看临走时老温还在摆弄俊俊留给他的针袋和玉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徒二人下意识地一同回头,望向屋内。盈盈烛火在窗上投下一个端坐桌前的人影,修长的手指影子被拉长了,在桌上摆弄时竟有几分吓人,像极了那伸出长腿的蜘蛛。

  周子舒回过神来,问,“俊俊后来还有传信来吗?”

  秦怀章仍回头望着屋内微弱灯火,头也不回地说道,“还没。上次收到他的信,说过两天便有下文,然而路上传信几日,恐怕我们收到信时,他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周子舒心头一紧,手指微曲,“那过了四日仍没有传信来,难道是……”

秦怀章“客行身上的蛊没有解开,反而威力发挥了十成十,恐怕就是个提醒。”

  秦怀章深吸一口气,目光难得地沉下来,脸上的皱纹都昭显着严肃。

秦怀章“他那边,很可能出事了。”

  

  

  **

  节度使府。

  龚俊被领入前院一间偏房内,珠帘帐纱后,单露出一只枯白的手,养了葱样的指甲,只是手上细纹老茧不少,这位节度使夫人真如彦卿所说,年轻时怕是吃了不少苦。

  腕上已经铺了一张鹅黄色的素帕,帐后人影微微俯身,略显沙哑的女声响起。

  “是龚先生吗?真是失礼了,上次还未向您道谢,便又来叨扰。”

  龚俊放下药箱,躬身回礼道,“夫人不必客气,彦卿与我本是朋友,龚俊自当尽力。”

  然而龚俊却是不大懂怎么给达官贵人诊脉的。从前他救的,大多数是卿玉楼或是鬼谷里的人,他往床上一坐,手一拉即可;但看这位夫人的模样,这样做恐怕会被直接斥责出去的吧……

  他求助地望向彦卿,彦卿却会错了意,眨了眨眼,搬了张椅子放在床边,朝他咧嘴一笑。

  “来,阿萧,坐这。”

  龚俊犹豫道,“我可以坐吗?不需要跪着诊脉什么的?”

  帐内女子未语先笑,发出轻轻的咳嗽声,彦卿直接伸长手臂把他按在椅子上,“你就坐吧!生死关头,哪有那么多礼节?”

  龚俊不再犹疑,伸手搭脉。屋内一片寂静,门口的侍女悄悄退出,屋内只有四人那悬在蛛丝上似的呼吸声,还有夫人时不时难以抑制的咳嗽。

  滴漏缓缓滤过,一滴、两滴……一刻、两刻……龚俊如石刻木雕般坐在原地,竟是许久未动。

  彦卿终于按捺不住,趴在椅子后背的他轻轻拍了拍龚俊的肩膀,“阿萧,怎么样?”

  龚俊恍然回神,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回头望向他片刻,才道。

  “我能救。只是……”

  彦卿刚听到前几个字,几乎要一蹦蹦到房梁上,又听见后面一句转折,吓得差点没把他心脏蹦出来,忙拽着他肩膀问,“只是什么?是缺什么药材,还是……”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堵在了嗓子眼。因为龚俊看他的眼神太过纠结和无奈,矛盾蕴成风暴在眼底成型,似乎正在经历什么痛苦的决定。

  他吞了吞口水,小心地问道,“很为难吗?”

  龚俊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忽然展颜一笑,明媚如三月春光。

  “不为难。”

  他转身迅速打开药箱,取出针袋和匕首,“只是我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一道白光骤然划过,鲜血瞬间溢出,龚俊尚嫌不够,又划一刀,将凝血彻底打断,转眼间就汇聚了小小一碗。

  “这是做什么?”彦卿瞳孔巨震,上前伸臂便要阻拦。“阿萧!”

  “彦卿,我问你,”龚俊轻轻拨开他的手,语气淡定得仿佛被划伤的人不是他,“是谁告诉你,岳阳城疫病背后,是我救的人?”

  “当年我从未接触过达官显贵,那些人的命也都不是我救的,药方我让给了京里来的太医,从未出过面。”

  他掀起眼帘,注视着一脸震惊的彦卿和他背后皱着眉头思索的女人,嘲讽一笑,“你根本没去过卿玉楼,你和这位夫人是怎么知道我的?”

  彦卿猛然抬头,“你是说我哥和……”

  龚俊默然低头,冷声道,“我确实还做不到见死不救,不过……”

  他仰头,不知在对着谁说。

  “你想要的东西,已经和我彻底融为一体了。”

  血液汨汨地流出来,在光下不显粘稠,仔细看去,彦卿恍然间觉得那血中还有淡淡的金色。龚俊挑了挑眉,加强了手上的力道,挑衅道。

  “你要来取吗?”

  

  

   半个时辰后。

  龚俊微微敛眉,大量失血让他脸上的血色迅速消失,面色白得如同冰雪。彦卿立在他身侧,眼睁睁看着他嫂子的面色一点点灰败下去。

  “快了,”龚俊轻声安抚他道,“夫人意志坚韧超乎常人,定能挺过这一关。”

  彦卿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多谢。”

  “另外,她的病不是病,而是中毒所致。”龚俊将一根银针递到他面前,趁着光线指引他看向针上薄薄一层青绿色。“每日的量很少,下得神不知鬼不觉。留意清下院子吧。”

  彦卿紧紧抿着下唇,眉头无意识地紧紧皱起,正要开口询问,外间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不耐地抬头,却见大哥带着一批侍卫竟明晃晃地进了屋子。

  “大哥!”他山一样挡在嫂子的床帐前,质问道,“这是何意?”

  男人神情阴鸷,若不是彦卿叫了一声,龚俊还真看不出来他们是亲兄弟。他的眉毛很粗很长,几乎延展到鬓角,眼窝很深,鼻尖是鹰钩状的,不大像中原人。

  令人意外的是,对方的声音却很好听,只是说出的话就没那么让人容易接受了。

  “存图,你疯了,竟将这等怪物引入家中!你回头看看阿莲,她分明是被这怪物害死了!”

  彦卿拧紧了眉,“大哥你失心疯了吗?你不如回头看看你带了多少外男进阿姊的卧寝,你是非要逼她死不可吗!”

  男人面色狰狞,一双眼睛燃着怒火,分明是瞪向龚俊,“她已经死了,又有何避讳!此人居心叵测,你这般袒护,难不成你们便是一丘之貉?”

  彦卿瞪大双眼,满脸的不解。龚俊心中却很清楚,这便是欲加之罪,无论如何都要栽到自己头上了。

  从彦卿的话能听出来,这夫妻二人早已不合。那毒药不是寻常毒药,非得亲近之人涂抹在身上才可生效。若不是侍女,只能是丈夫。

  龚俊暗暗揣测,先前他打听过,彦卿一家都是军人,这哥哥也是做官的,却始终无法进入晋王的核心集团,否则彦卿就算和他再不和,也不至于落到个当人质的下场。这样一个人,若以利益相诱,再许以权力,同时威胁他自己这个“怪物”很快会找上他的门,想要控制他便是易如反掌。

  彦卿还在他面前斡旋,龚俊已经伸手轻轻拨开他挡在自己身前的手,朝那男人身后望了望。

  彦卿一时愣住,下意识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你在看什么?”

  龚俊微微勾起嘴角,扬了扬下巴,冲队列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兵喊道。

  “戏看够了,怎么样,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道长?”

  男人登时怒气冲天,对龚俊无视他的行为既畏惧又愤懑,指着他怒吼,“把他给我捆起来,关入水牢,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靠近一步!”

  彦卿被乌压压的人群推至一边,就要愤而抽刀,却见龚俊朝他打了个手势,微微摇了摇头。他不过出神片刻,那群小兵已经快速用铁链将龚俊手脚绑了个结结实实,粗暴地扯着他向外走去。

  抬眼时,彦卿忽的瞥见,人群中一个稍稍佝偻的身影,盯着龚俊被推走的方向,从头盔下缓缓露出半勾的嘴角。

  

  

  

  桌椅偏斜,地毯湿了大片,屋内凌乱不堪。彦卿半跪在地上,掌心的老茧擦过皮肤,让他稍稍清醒了些许。

  冷静……龚俊让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必然是有后着。

  他干脆盘腿坐在地上,默默分析。

  哥哥明显是有备而来,恐怕嫂子的病演变到现在这一步,都有哥哥在其中牵线布局。

  但哥哥这个人他最了解,无利不起早,最擅谋略策划,不是最核心的利益是无法打动他的。礼节名声他很看重,轻易不会向枕边人下手,能让他做到这程度的,恐怕只有……

  难道,是晋王?

  彦卿下意识地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低头调整间,瞥见地毯绒毛的缝隙里,似乎夹了一张字条。

  他伸手探去,就着半俯身的姿势悄悄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是一个地址。

  “南阳大街,卿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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