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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冥界

山河令:凤归云

阴风阵阵,从摇晃的铁链桥上狞笑着横扫,震得两条冰冷铁链肃然长啸。简陋的桥面破破烂烂的,底下便是血红的河水,如岩浆般激荡翻滚,稍有不慎落入其中,便是神魂俱灭的下场。

  小鬼惨烈的哀嚎声不绝,龚俊抱着两臂摩擦,试图给自己增添一些热量。

龚俊这里怎么……这么冷啊。

项乾当然冷了,这里可是冥界,你还是生魂,接触煞气觉得冷是正常的。

项乾飘在他身边,化作两点荧光,在他的头顶上荡来荡去。

项乾要取凤血,得进最里面的祭祀大殿;要带生魂,得去最底下的地府入口。先去哪个?

龚俊先取凤血吧。

龚俊跺了跺脚。

龚俊阿温的伤要紧。

  他小心地踩上木桥,铁链上寒意刺骨,像是要将关节都冻住。血河上的风日日不停,来回袭扰,一个不小心便会将人摆入河中。龚俊不敢懈怠,死死地拽住铁链,只盯着脚下的木板,生怕一个低头晕眩就跌入河中。

项乾我不能再陪你进去了。

  龚俊踏上对面的土地,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手心冻得几乎要失去知觉,他翻手看去,竟已结了一层细碎的冰霜,只是微动便痛痒难耐。

  项乾帮忙将龚俊的链剑从腰上解下。剑灵从昏睡中醒来,毋需手控,自觉地绕在他手腕上,散发出点点微光。剑尖朝前,上头悬着一副简单的路线图。

项乾路线我交给它了,跟着走就行。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有不慎,立刻归来,否则魂魄散了,我也救不了你。

龚俊好。

  龚俊眼见身侧的荧光蓦地消散,虚虚攥了攥拳,竭力忽视手上的痛楚,迈步便朝偌大的灰色山林间走去。

  

  

龚俊冥界还真是没有什么人啊……也没有阿乾说的什么守卫啊?

  龚俊在心里奇怪地嘟囔着。巨大的悬崖遮天蔽日,树林的枝桠无风而动,在岩壁上映下长长的、摇晃的影子,似是伺机而动的小鬼,等在路边,准备将毫无戒备的行人吞吃入腹。

  幽蓝色的花朵在脚边轻盈地摇摆着脑袋,十分悠闲,只是偶尔有殷红的飞虫旋转而过,舞者纤柔腰肢般的花瓣便瞬间膨胀,抻长成墨黑的肋骨,将飞虫裹挟而下,转眼又恢复成一副无害纯良的模样。

  龚俊小心地绕开这蓝色花朵,几乎是整个人贴在山壁上,头顶还有不明飞虫聚集着嗡嗡乱叫,前方甩下几点无色的液体,黑黢黢的岩壁就被烧灼出一个小坑来。

  只是不知是否同傲崃子说的一般,龚俊并非常人,他这一路走来虽然剐蹭出几道血痕来,却没有毒物怪虫敢真的招惹他,连那幽蓝的花瓣也只是在他脚踝边轻拂,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吞下晕头转向间撞来的几只飞虫。

  许是……它们不吃人?

  额头痒痒的,汗珠从鬓边滚落下来,龚俊难耐地把长发向身后一甩,一只脚只剩脚尖点着凸出的石块,左手拼命地够向上方的小平台。方才的冻伤还未缓解,掌心已割裂了好多道口子出来,但此时生死关头,龚俊完全顾不及那些,狠命按向石壁,一些细碎的突起又在掌心戳出伤痕来,冻得他浑身一颤。

  太冷了,若不是他始终高度集中注意力,长途奔袭又攀岩走壁的,恐怕他此刻已经冻僵过去。他腹部缩紧,右脚蹬在山壁上,猛地发力将右手也挂在那处平台上,左脚在空中扑腾几下却踩不到实处。

  龚俊心中一紧,踩得愈发不得章法,连手上的小突起都仿佛摇摇欲坠。鼻尖传来些许痛意,腰部撞上了山壁,引起一阵钻心的疼——上次演戏时受的伤还没好全,竟在这时找上门来,不过也叫他瞬间清醒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右脚蹬着山壁,身体摇晃着,左脚尝试着往更远处探去。一次,两次,三次——

  踩上了。

  龚俊松了一口气,腰和手臂同时发力,一个滚翻上到了岩壁的平台上。前方,一座泛着微黄灯光的山间小屋,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

  确实没有什么阻碍,温客行轻易地打晕一个守卫后,鬼魅般的身影消失在牢狱的走道上。

  虽说周子舒关在最里头的大牢房,可是架不住没人看着,一路上的机关消息压根没有打开。温客行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摇着扇子观察了一下天窗的刑具——嗯,花样繁多,颇有创意。

  大牢房门口坐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带刀守卫,此刻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周子舒讲话,语气很是恭敬,也有些焦急。温客行就这么踩着一地七零八落的血腥味朝他走过去,他只瞟了温客行一眼,丝毫没有要阻拦的意思,甚至还提前站起来,掏了掏身上的钥匙。

  这大概就是韩英了,温客行心想。他探头朝牢房内瞧了瞧,周子舒挂在刑架上,脸色苍白,唇色近乎透明,身上几道血淋淋的鞭伤,倒是没有更多的刑罚了。

  他正等着韩英开门,忽地一道掌风朝左肩而来,他蓦地侧立躲闪,左手下意识地就要挥扇。定神间,原是韩英已经收手,又是一掌朝他右肩而来,还有心思朝他眨眨眼,打得非常草率,两下就被温客行制住了双手。

  温客行掂了掂脚,钥匙都已经插进了钥匙孔,还在上头晃荡呢。

  他毫不留情地一掌劈晕了韩英,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天窗的根据地离温客行下榻的客栈颇远,此刻月上中天,温客行盯着周子舒一身的伤,心中十分纠结。

  若说他自己,倒是想回去的,龚俊还待在那里,只有一个小阿湘跟着,他放心不下;可是周子舒这一身伤,要他跟着自己运起轻功飞大半个湖州,似乎又有些不太合适……

周子舒老……老温?

周子舒微微蹙眉,眼帘掀开一个小缝,很快又被痛楚逼得冷汗直流。

周子舒你……闯了天窗?

  温客行拽着他就近找了家客栈,先让他在小床上凑活一晚。周子舒已然卸了易容,眉眼如刀刻斧凿一般深入人心,然而在温客行眼里,已经不甚重要了——毕竟,他已经知道周子舒的身份,皮相这玩意,可以往后放放。

温客行你这是怎么回事?

温客行从店家那儿借了个小火炉,慢慢地生火烧水,将捣得细碎的草药一点点撒进去。

温客行你的易容不该被拆穿的,怎么被天窗发现了?

  半晌没听到回响。温客行歪头一瞧,那人气息沉重,就这样躺着睡去了,板板正正的,手放在腰间,仍是一副警戒的模样。

  他转过头来,扒拉着药罐。跳跃的火苗一蹦一蹦的,像是映着人影,欢快极了。

  他不由阖眼一笑,眼前晃荡着阿俊睡觉时,最是不安分了。一会从被子下戳出个脚丫子来,一会又把脑袋都塞到了被子里。把人从被窝里扒出来的时候,脸都睡得红扑扑的,一双狗狗眼就这样垂了一半,蒙着水雾从底下向上望着你,有时还用那素白修长的手指抓着被单,另一只手揪着他的衣摆,立起一根指头来晃晃。

龚俊阿温……再睡一分钟……

  他哪里还在意什么是一分钟,眼神都随着那指间绕着春情的一点黑痣,飘到红绡软帐里去了。

  

  平时杀人如麻的铁扇此刻对着一个小药炉大展身手,被温客行扇得虎虎生风——

  赶紧弄好了,找我的阿俊去。

  

  

  **

  龚俊对照着地图来回瞧了半天,确定自己没走错,这座小木屋便是项乾口中的“祭祀大殿”。

  作为冥界的祭祀大殿,是不是也……太温馨了一点?

  这附近方圆二十米都悄无人烟,连一路上随处可见、那些滴血的紫色植物都散开了,只有些人畜无害的勿忘我,热热闹闹地簇拥了一圈。甚至还能看到木门后面隐隐约约用竹栅栏圈了块地,好像有白萝卜的绿色叶子冒在上头,一丛一丛的。

  只是冥界的白萝卜好像也不同寻常,龚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居然觉得有一根白萝卜努力向上蹿了一下,露出一点白色的根茎来,似乎在好奇地打量他。

  ……一定是我看错了。

  木门有些年头了,似是一推就要倒。龚俊小心地抽出长剑,轻轻地戳了一下,门竟然就这样开了,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里面躺着一张火红色的大床,木桌打造得很精致,摆着笔墨纸砚,床帐是银白色的,似是笼了月光捧着,倒进灼烧的太阳里,一个木色的小盒子就摆在太阳的心脏处。

  他抖了抖手腕,轻甩链剑,正要刺破床帐的瞬间,那帐帘竟自动分开来,小小的盒子就这样轻松地被链剑卷了过来,落在了龚俊的怀里。

  盒子上有锁,刻着铭文,三十六块碎金似的小三角,组成了一只凤凰样的图案。龚俊抚上这金色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手指不自觉地扭上了凤凰翎羽。

龚俊两仪生四象,阴阳各归位……

龚俊四象生八卦,还归一九宫……

  “啪嗒”一声,木盒露出一条缝隙来。

  龚俊恍然回神,手下,小凤凰已然化身一朵曼珠沙华,金色的花瓣妖冶高贵,漾开灼灼光华。

  掀开盒盖,一颗带着星点金光的血珠,默默地躺在里面。

  

  

龚俊阿衍!阿衍阿衍阿衍!

  龚俊披着金色的外袍,扒着通向后院的窗户看了半天,蹦蹦跳跳地从床上一跃而下,扑到桌边埋头的少年背上,被一身黑衣的男孩宠溺地拍了拍头。

温衍怎么啦俊俊?

男孩半转过身来,眉峰如刀,薄唇抿出细细一条线来。望向龚俊时,眼中映出金灿灿的身影,似是日光如花般翩跹而落。

温衍不再睡会吗?

龚俊萝卜!萝卜开花啦!

龚俊兴奋地环上他的脖子。

龚俊人界都说,萝卜开花,生旺招财呢!”

温衍怎么?

温衍扑哧一声笑出来,将笔搁在笔架上,拢了拢龚俊耷拉了一半的外披。

温衍是嫌阿衍还不够努力,妖冥两界这几年的贡品,都不够我们俊俊挥霍的?

龚俊才不是。

龚俊乖乖地站好,把两手举平,好让温衍替他穿好外披,扣上腰封。

龚俊这说明接下来,我们两界都会顺顺利利,阿衍你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温衍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捏了一把龚俊腰间的软肉,笑眯眯地看着他捂上痒痒肉,鼓着嘴蹦开。龚俊装模做样地揉了揉,一头青丝未曾束起,随着脑袋的摇晃在空中飘荡,发梢扬起三分纯然春色。

  温衍将他按在梳妆镜前,将头发简单地用发带束好,免得这个小祖宗又一天到晚地嚷嚷着头发遮了眼睛、痒着脖子。龚俊的眉眼温柔,沾染着少年人的蓬勃朝气,飞扬的眼角勾勒出两三金色尾羽,向着九天神佛昂首冲天而去。

龚俊微敛的眼眸传来温热的触感。温衍低头笑道。

温衍卿卿说的是。

他调皮地挠了挠龚俊的后颈,激得龚俊笑闹着耸肩躲避。

温衍接下来一定会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项乾龚俊!龚俊!快醒醒,你的时间要来不及了!

  龚俊猛然间从幻象里惊醒,只觉背上冰凉,冷风过堂,尽是冷汗。他粗喘着低头,眼神聚焦到自己的右手上,不知不觉间他的手指搭上了那红色的血珠,珠子正缓缓散出金色的光芒,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他赶忙将手指拿开,啪嗒一下盖上木盒。后脑仿佛遭受重击一般,肿胀着疼痛,全身经脉都在叫嚣着割裂,好似又回到当初刚刚来到异世,尚未掌握真气时的模样。骨头好像都被冻住了,又叫锋利的小刀寸寸划开,皮肉翻卷,难以愈合。

  项乾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手腕上的链剑将他笼在罩中,微光缓慢地旋转。

项乾快去地府,马上人界的天,就要亮了。

#龚俊我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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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今天才发现昨天的文没审核过!话本居然连脖子以上也不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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