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刚煮好，浓度可能偏高，提神效果不错。”
他一边说，一边取了个干净的杯子，流畅地接好咖啡，递给她。
关雎尔赶紧上前两步接过来，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微温的杯壁，以及男人温热的手指。
她指尖微微一颤，立刻握稳，热度似乎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耳根，微微咬唇道，
“谢谢。”
“你笔记发得很快，是第一个。”
关百安自己也端起杯子，靠在流理台边，并没有看她，而是望着窗外林立的高楼，语气平淡地陈述，“逻辑清晰，重点抓得也准。”
这话听起来是夸奖，却让关雎尔心里更没底了。
他是在说她完成得太快所以才有空来摸鱼？
还是单纯陈述事实？
“谢谢关律，我......只是习惯提前整理思路。”她斟酌着字句，小口啜饮着滚烫的咖啡，苦涩的液体瞬间激活了味蕾和混沌的头脑。
“是很好的习惯。”
关百安终于将视线移回她脸上，那双杏眼因咖啡的刺激而蒙上一层浅浅的水光，迷途小鹿般的惺忪褪去，显露出内里的清醒与聪敏。
他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唇角，那笑意很淡，却真切地映在眼底。
“不过，在盛天，效率高是优势，但也不必时刻紧绷。合理的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
他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下次困了，可以直接过来，这个咖啡提神还是不错的。”
说完，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会议室见。”
他放下杯子，径自离开了茶水间，留下淡淡的咖啡香气，和一时有些回不过神的关雎尔。
她捧着那杯温度正好的拿铁，愣愣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
舌尖的苦涩渐渐回甘。
关雎尔摇了摇头，不管怎样，至少没有被误解为偷懒。
她迅速喝完剩下的咖啡，将杯子洗净放好，深吸一口气，快步返回工位。
＊
回到工位时关雎尔有些意外，竟还有几位实习生的邮件未来得及发送。
不过她也没多问，拿起笔记本走向会议室。
路过骆鑫身边时，骆鑫就跟了上来。
“关雎尔，我跟你一起。”
“好啊。”
骆鑫其实也早完成了笔记，只是见众人未动便不好先行。
眼看约定时间将至，她正焦急时见关雎尔起身，立即跟上。
这一动，其余完成的实习生也纷纷起身。
除了仍在赶工的三人。
会议室里，带教律师们已就座。卜亚楠正低头看表，眉间微蹙，“第一天就——”
门被轻轻推开。
关雎尔站在门口，晨光从她身后漫入，在她发梢镀了层浅金。
三位带教律师的目光齐刷刷看去，她落落大方地微微颔首后，这才走进去。
在她身后，骆鑫和向致远等几位实习生依次进入，迅速找到位置坐下。
小小的骚动中，关雎尔在右边靠中间的位置坐下，打开笔记本，抬眼时，正对上长桌另一端关百安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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