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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面具之歌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御花园内一二八年华的女子愣愣的盯着傲然怒放的菊花不觉入了神。

“雎鸠,好啦,赶快采摘吧,回去晚了的话姑姑责怪的话又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了。”旁边稍长一点的侍女催促道。“好啦,好啦,婉云姐姐,我知道了呢。”雎鸠晃过神来加快了手脚 ,脸色失落的说道:“还有两年姐姐你就要出宫了吧,这样就只剩下我在这花房孤苦伶仃一个人了,也不知道姐姐出宫后准备做些什么呢?”

说着停住了采摘的红酥手,道:“我妹妹还在家乡等待我回去呢,可是回家的日子还遥遥无期,不知道她在家是否安好。

“雎鸠你不要多想了,等你出宫的时候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婉云抿了抿嘴安慰道。

“你出宫的话,相信你的文远哥哥一定乐疯了呢。到时候姐姐你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子,是最幸福的人,只可惜你婚宴我是参加不了了。”雎鸠走到一旁的木芙蓉树上摘下来一朵俏丽的花朵斜簪在婉云的斜鬓上,满意的打量着,道:“姐姐真的是风姿绰约,我想我若是个男子也定会对姐姐魂牵梦萦,怪不得你的文远哥哥会对你一直死心塌地呢。”

“该死的丫头,休要再说这种没羞没臊的话了,你才多大的人啊,再说这话如果被别人听见了多不好,咱们还是安心摘花吧,今日若不把花朵采摘完成的话,姑姑一定会责怪我们的。”说完点了一下雎鸠的额头,一脸娇羞宛若雨后垂着水滴的出尘粉莲。雎鸠觉得这样的婉云姐姐反而比以前更添几分甜媚和水灵

经过一番辛苦的劳作终于把满满一筐的花朵采摘完成,婉云瘫坐在大青石板上用玉手捂住胸口。“姐姐你怎么了这是?”雎鸠边捻着衣袖擦着婉云头上淋漓的香汗,道:“姐姐你没事吧,怎么会突然间身体不适。”

婉云大呼了几口气,用手顺了顺胸口,:“无碍,无碍,我在这休息片刻就好了,只是要麻烦妹妹你帮我把这筐花送回去,我一会便回去了。”“可是留姐姐一人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啊。”雎鸠依然不肯挪开步子,一脸担忧的看着婉云。“等下如果姑姑她怪罪下来的话该怎么办,你知道她向来就不喜欢你,百般挑剔,就算你平常安分守己的做事还要遭他的白眼。”婉云蹙起一双好看的柳叶眉说道,发间的细汗密密的渗出。

“姑姑那里我自当一力承担,可是我不能把你放在这里不管。”雎鸠半蹲着身子轻轻安抚着婉云胸口和背部,“姐姐你放轻松,别紧张,深呼吸。”婉云打起精神努力的吸了一口气憋住,然后再缓缓的吐了出来。“对对对,就是这样,姐姐我们再来几次。”雎鸠一边安抚着婉云一边耐心的指导着婉云。

此时婉云心里觉得即使在这到处都是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后宫也有一丝温情所在。

“好了,妹妹你走吧,我在这可以的。”婉云支撑着身子说。“那好吧,那我先将这花送回去,姐姐你等不再难受了再回去,姑姑要问起来有我呢。”雎鸠看着婉云姐姐貌似好了不少,心里微微安心了不少。

“这御花园秋景如画,二殿下您瞧。”一侧的侍从隶哥指着园中的秋菊试图用散心的方式分散裕王对赵氏被废的注意力。以前的二殿下风度翩翩,潇洒自在,一笔绘就水墨江山,一酒吐出锦绣文采,可是现在明明就像失落如数载寒窗苦读为提名的考子,仿佛失了蕊心的花朵。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心里烦闷想自己在这里走走,你不用在身边伺候了。”裕王冷冷的说道。暗想:也许在这清静的地方可以安心思考如何才能将母后营救出来,大哥说的对,此时绝对不是鲁莽的时候。

突然间一个背着木筐的纤弱的身影映入眼帘,“你,你停一下。”裕王向那身影走去,又道:“简直是暴殄天物,这花是要做什么用的。”裕王垂下纤长浓密的卷睫,心疼的盯着筐内各色的花朵。

“这花是供栖梧宫皇后娘娘用的。”雎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看面前的男子仪表不凡,身着华服,心想这不是一个世子就是个王爷,必定身居高位。

“即使再美的花配上那样一副丑陋的面容又有什么用?”裕王的眼睛渗入一丝凉意带着分明的怨恨。雎鸠想着这话实在大胆,她也不管这人与皇后娘娘有什么恩恩怨怨,为了不卷入这场是非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奴婢还要送花回去,奴婢告退。”雎鸠慌忙的理了理衣袂,因为心存畏惧不小心滑了一脚,木筐内的花朵也跟着洒落一地,在漫天浪漫的飞花的场景下却是一副狼狈不堪的形象,而且在皇室贵族面前,这在东楚国是大不敬的行为。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雎鸠爬将起来跪在鹅卵石上颤抖着薄弱的肩膀。“你一个人要背着这么重的东西,我看你身子挺柔弱的,花房的掌司就如此苛待你们嘛?”裕王将自己的手帕递给雎鸠,似有疼惜的说道:“你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的,把身上的脏擦擦。”

“原本是两个人一起去的,因为出了点事,奴婢是卑贱之躯不要紧的。”雎鸠摸了一下身上的伤口,面带痛容。“我这有点止血愈伤的膏药,给你吧,若不是我叫停了你的话你也不会受伤。”

裕王将一个小圆盒塞到雎鸠的手心,看着地上洒落的花朵俯身将其一枝一枝拣到筐里,淡淡的说道:“假若有人责怪你,你就说在花园里面遇到了我,我是二皇子周煜。”

雎鸠大惊,暗想:原来是他,怪不得对张后如此痛恨。“奴婢谢过殿下。”雎鸠手紧紧攥着药盒,自从进宫以来除了没完没了的劳作从来没有人这么真心待过自己,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花房内争奇斗艳的花朵竞相怒放,穿着粗布的宫女们精心的伺候着娇美的花朵。“这些花朵都是供一年一度的中秋宫宴用的,这次宫宴皇后娘娘极其看重,你们都给我仔细着,花毁了你们赔上项上的脑袋都是不够的。”只见一个身套青蓝色纱罗的嬷嬷拿着竹条子严厉的训诫着眼前的宫女们。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果然家室不同行为都格外的小家子气一些。”其中有一个小宫女不服气的嘟囔着。“别说了,皇后娘娘统辖嫔妃,你说这话不要命了啊,况皇后娘娘做贵妃时就柔嘉贤淑,对我们下人也是极其仁厚的。”另外一个宫女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她示意她要谨慎一点。“仁厚什么呀,我看赵后的事情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小宫女反驳道。

“你们俩叽叽咕咕说些什么。”嬷嬷用犀利凶狠的眼神瞪着她们。道“一个最下等的奴才竟敢置喙皇后娘娘,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自己去幽刑室领罚吧。”“姑姑,奴婢没有说啊,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呀,刚刚小月说的时候我只是提醒一下她。”宫女看着嬷嬷连忙磕首,委屈的眼泪从眼眶簌簌流下。

“嬷嬷还请不要动怒,现在花房人少,为了中秋佳节的合宫宴还请嬷嬷让他们将功折过。”雎鸠刚刚回到花房便看到这样的场景。

“放肆,居然敢在这里指手画脚。”嬷嬷的望着雎鸠背后的花筐,:“待会再找你算账。”“嬷嬷,她们如果此时领罚怕是这段时间都不能照顾花朵了,而新调来的宫女又不懂得如何培育,怕到时候中秋佳节需要的花朵有什么问题。”

看着嬷嬷面带迟疑的态度,雎鸠向两个宫女使了个眼神。“嬷嬷,奴婢知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两个宫女连着磕了几个响头。“要记住我留着你们这双手是为了什么,事情可别给我搞砸了。”说着哼了一声。

清秋的夜晚,屋外的树叶哗啦哗啦的作响,拨乱了少女的心弦。“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雎鸠读着黛蓝手帕上娟秀的小字,甜甜的笑着,白日里裕王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形象在脑海挥之不去。

“也不知道他母亲被废对他的打击大不大。”说着拍了拍脑门,道:“关雎鸠,自己母亲进了冷宫,他肯定比任何一个人都难过委屈了吧。”

“小雎鸠你在喃喃细语些什么呢!”婉云从背后拍了拍关雎鸠的肩膀,笑吟吟的说道。“喏,这个是月儿和苣儿让我交给你,算是谢谢你白天的时候对他们的救命之恩吧。”说着将两个锦缎香包放在雎鸠怀里。“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呢,喏,这红色的给你,你戴着好看。”雎鸠看着婉云恬然的笑了,却不知道这香囊让我掺和到了一场命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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