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
春晓是三月恰暖,唤起万物舒展腰肢撑起遍野生机,连府里高丈的灰墙也抵不住这浩荡之势攀了点点翠绿。
更莫要说这后院的花园了。
梁笑笑坐在昨个儿刚搭建的秋千上目光稍显呆滞地望着树梢几来回蹦跶叽叽喳喳的喜鹊。
套着绢布绣花鞋的小脚时不时点地,整个人随着秋千晃动卷起习习曛暖春风。
围在脚边待放的花苞被刮得直打哆嗦,转眼就成了一副蔫头耷脑的样态。
丫鬟踏步上前:“夫人,再这么荡下去,这才开的花怕是要折了。”
梁笑笑又何尝不明白她隐喻的意味。
她这话虽说得委婉,却是把梁笑笑比得连花草都不如了。
哪有谁家夫人还因会折了花就舍了自个儿的兴致的。
梁笑笑肚里倒也没有那么多愁人的怨气,自己这等身份嫁过来本就是高攀,这满院子的丫鬟不服气也是应当的。
她轻轻开口:“那便不荡了吧。”
从秋千上下来,梁笑笑不顾身后一众等着吩咐的丫鬟径直往卧房走去。
一身火红的旗装在九曲回廊之中穿梭,头上仅有的几只银钗盛了日光投出一番流光溢彩。
“为何走得这般快。”
秦霄贤自身后迎来,钳住梁笑笑的手腕一转就将她换了个方向送入他怀中。
秦霄贤今日着的是一整套驼色西装,里头配了常见的白衬衣,黑色领带一系便是各家小姐趋之若鹜的谦和少爷。
只不过这驼色同梁笑笑那惹眼的火红一点都不相配。
就好似她于他。
梁笑笑不自觉屈肘隔开距离:“爷……是我累了,想回房歇着。”
她的动作虽轻微,有心之人却看得分明。
就瞧着他携了笑意的嘴角渐渐往下,最后抿成同阑干上的线条一般的生硬。
于面前之人梁笑笑时常琢磨不透其用意,就好比她不知道他为何会花重金将她赎出,又大操大办将她迎入家门。
明明同他,她才见过仅有的一面。
可他却是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样。
也怨不得外头那些碎嘴子的将他俩原本萍水相逢的情谊吹成天造地设的眷恋这般荒谬。
他好真对她透着竭之不尽的绵绵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