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派(136)

钱钰锟是个商人，用他经商的头脑或许从洛织去城里念书就计划好了一切，他在一点一点地夺走她的希望。

最后她将一无所有。

她紧紧攥着洛织的手控制不住地抖，洛织冷静地看着她。

“妈，你想过楠叔吗？”

她愣住，林楠……

林楠日复一日的陪伴，从未计较过她的过去，小时候，他就像爸爸一样的存在，甚至他也接受了他们母子。

而她却一直都想着过去，不愿接受一个人，“这样对他是不是很不公平？”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哑了。

她清楚，她明白，但那件事始终成了她心上的一道坎。

头又痛起来了，她忍着痛一点点掀起眼皮，看向他，似乎想得到些什么。

洛织态度依然坚决，就是语气放软许多，拍着她的手说:“你放心，妈，我有分寸，不该掺和的我不会掺和。”

她摇头，拼了命似的摇头，他却狠心地甩开了她的手。

她想喊他回来，想把一切都告诉他，或许就有转机。她发不出声。

她恨自己。

第二天一早，洛织留了张字条在前台，上面还压着一瓶控制血压的药。

「车棚修好了，药买来了，一天三次，按时吃，别想以前了。」

他的关心却让她失望，最终，眼泪冲破堤坝，她把纸条揣在胸前哭得泣不成声。

*

圣诞节前，学校放了几天的月假，洛织回了趟家。

孩子难得回来，林楠可高兴了，买来许多菜，在厨房里忙里忙外的。

两个人的晚餐，却比平常多了几道菜，林楠煲了鸡汤，盛了一碗，放他面前:“今早去菜场现杀的，尝尝。”

他没敢看他，他老了许多，这些日子赚了不少也认识了一些朋友，但操心的事也一件件的接踵而来。

“难为你了。”洛织低头道。

林楠没明白他的意思，以为是在说工作的事，“嘿诶，说啥难为不难为的，做我们这行的就是要把客户哄好了，哄开心了人家就会买房……”

“我不是说这个。”

他打断他。

林楠愣了下:“……”

洛织垂下眼帘，语声里夹着失望，“难为你为我们付出那么多，我妈她还老想着以前。”

林楠听后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跟她说了？”

“嗯，”洛织点点头，“就算他们以前再怎么要好，分了就分了吧，为什么还要纠结在过去上呢？”

“你知道什么！”

林楠突然暴怒。

“……”洛织抬头看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从没见过林楠这个样子，他害怕，林楠起身，慢吞吞地走过来，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睨了良久。

“你没资格和你妈提过去。”

“你根本不懂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一切都是你的猜想。”

他抿唇不说了，喉结轻滚了下，转身坐回自己座位。

气氛变得压抑起来了。

“楠叔……”

他轻声唤他，他低头扒着手里的饭，好像没听到一样。

他知道他生气了，只要和母亲有关的一点点事，他都会很在意。

回过来想一想，或许是他错了，或许一开始他就想错了，于是他软绵绵地问林楠:“我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楠手中的筷子一顿。

“楠叔，告诉我好不好。”他求他，他想知道，不管她经历了什么，他都想知道。

林楠冷着脸把筷子扔下，起身走到沙发那边，心痛地闭上眼。

其实他并不想告诉他的，但他不想让他以为钱钰锟真的有那么好，他如今的好都是在掩盖过去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