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派(133)

一到年末，班上总流淌着一种亢奋的热潮，纵然外面零下几度。

这边商讨着接下来的圣诞晚会，那头几个女生凑一窝聊起了时下流行的八卦，鲜少有几个两耳不闻窗外事。

“是这个吗？”林妙妙从前桌的谢苏苏听说来一款叫「虚拟伴侣」的软件，很是好奇，就打开手机一搜。

谢苏苏凑过来看了看，连连点头:“没错，就这个。”

林妙妙觉得好玩就点了下载，一会儿在那儿开始纠结起什么名字好。

谢苏苏道，“叫个乳名呗，那样机器人语音叫你的时候也好听。”

“有道理…”

于是林妙妙直接输入「妙妙」，然后又开始纠结机器人的事了，她问:“哪个机器人声音好听呢？”

谢苏苏想想:“这没办法提前预知的，看你运气咯。”

“好吧…”

一看价格，林妙妙瞪大了“四只眼”，乖乖，那么贵，老爸这个月零花钱还没给呢，上个月又给花吃上了。

可以说现在是“身无分文”，她犹犹豫豫地看向谢苏苏:“你怎么会突然想到买这个的啊，难道你…”

她那眼神逐渐不怀好意，谢苏苏见状忙解释道，“我爸又出差了，这次时间长，要下个月才回来，我妈又忙店里。”

“这几天学习压力又大，回了家就我一人，没人陪我说说话什么的。”

“哦…”林妙妙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难怪她会找个机器人倾诉，就当是自己的一个“树洞”。

林妙妙刚想说其实可以找她聊，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话还没出口，身边忽然传来某人的叫唤——

“哟，林妙妙，你也下载这玩意儿呢？怎么，你缺爱？”

“缺爱找我啊，”江天昊扬着下巴冲她打了个响舌，往桌角一坐，“我免费给误入歧途的少女上课。”

林妙妙翻了几个白眼给他:“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江天昊掏掏耳朵当没听见，径自嘀咕:“都啥年代了还搞这破玩意，嘁，也就骗骗你们小女生…”

他两手一抱，目光往钱三一的位子睨过去，故意说，“还是咱三爷懂行，对不对呀，小三爷——”

钱三一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空下来了才把后面几人的话听进去一些，他没理江天昊，他这人一向这样，嘴上没把锁，想到啥说啥。

林妙妙冲江天昊做着怪腔，哼哼道，“你看人家搭理你不，啧。”

“人家忙着正事呢，”江天昊为自己狡辩，“哪像你们一天天的…”

钱三一撑了撑额头，停笔歇了下来，那两人一见面就互掐，吵的人头疼。

他悄悄从桌肚里抽出手机，翻了一下，除了世界各地的热点新闻外，没有别的通知，他沮丧地把手机推了回去。

视线一点点往左边滑…

那里。

空着。

洛织请假了，听说回老家，一个人，没说什么目的。

……

与此同时，云山下雪了，好大的雪，气温连夜降到零下几十度。

旅馆门外的车棚，灯坏了几回了，一到晚上就闪得跟午夜凶铃似的，洛织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打算把它修好。

把新灯泡换上，棚子瞬间亮如白昼，洛织这才松口气，从梯子上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两只手都冻成了胡萝卜，又红又肿的，摸着梯子还没了知觉。

太冷了，他把手护在嘴边呵了几口又往兜里揣揣，风从棚顶的细缝漏进来一些，冻得他直打晃。

头一抬便看到母亲那炽热的目光隐匿在阑珊灯火下，手里捧着胶皮热水袋，颠着小步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