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把林冰岩带走之后,又往屋里喷了大量抑制剂才让学生回班。
丁程鑫和马嘉祺则被逯九颜带回办公室了。
逯九颜真没事儿?不舒服可要和我实话实说,你俩的身体状况是我的大事!
马嘉祺老师,真的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逯九颜下次可千万别干这么危险的事儿了,班里的Alpha一起易感期都不如你俩随便一个影响大,还是要尽量远离Omega信息素。
丁程鑫您也太低估顶级Alpha的自控力了,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心不够你操的。
淡灰色的Alpha信息素当着逯九颜这个Beta的面明目张胆地从后背蔓延到丁程鑫那只手上。
逯九颜我这不是担心你们俩,以前不知道马嘉祺的等级,现在你俩正好坐在一起,也可以互相监督,对方有情况了也能及时控制住场面……
丁程鑫控制什么啊老师,真到那时候我俩要么都死了要么都残了。
逯九颜嗯?
丁程鑫你觉得我和他打一架,谁能赢?
逯九颜这个……
马嘉祺谁都赢不了。
实力一样,玩命的时候胜率不是对半,而是两败俱伤。
逯九颜那——
丁程鑫别那了,没事儿我们回去了。
丁程鑫拽了拽马嘉祺衣服,两个人一起站起来。
逯九颜哎等会儿,你回去让贺峻霖中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丁程鑫要送练习册?他可不想要了,您还是别破费了。
逯九颜别瞎说,得明天给他,别让他知道了。
丁程鑫边乐边点头。
走廊。
马嘉祺逯老师要送什么?
丁程鑫不确定,逯老师把咱班同学生日全记住了,谁生日都送东西,就是根据你学习上的缺点整理的练习册、错题本、作业本、复习资料什么的。一点惊喜都没有还在这保密呢。
马嘉祺逯老师有心了。
丁程鑫确实有心,就是太有了,上次还了送我本儿字帖。
马嘉祺没忍住,赶紧止住笑,抬手表示抱歉。
丁程鑫你现在很嚣张啊。
马嘉祺今年不用了,临摹我试题就行,一天两遍。
丁程鑫靠。
贺峻霖生日丁程鑫什么都不用准备, 他们哥俩不兴送礼的那套。
他生日就跟贺峻霖下馆子吃一顿,贺峻霖生日他亲自下厨给做一桌子好的,领着同学一起闹一宿就是最好的礼物。
这次也不例外,提前逃课出来, 直奔菜市场乱买一气。
丁程鑫这个唯一的厨师则分头行动, 在贺峻霖家等着, 拎回来一兜菜做一样儿菜。
这帮人一如既往的不争气,照着菜单买还能买错了,还没家财万贯呢先五谷不分了。
丁程鑫我让你买青椒。
丁程鑫看着一大兜尖椒, 又看看挤了一屋子的同学。
丁程鑫谁买的?
贺峻霖乐亦成,是不是你个孙子买的?
乐亦成不是!林冰岩的!我看着了都!
林冰岩滚滚滚, 不可能是我,我还能不认识小米椒?
丁程鑫这是尖椒…
丁程鑫再买瓶白醋。
话音没落呢人已经窜门口去了,Alpha人高马大走得快。
乐亦成知道了知道了!
贺峻霖哎哎哎,马嘉祺怎么没来?
丁程鑫他家里有事儿,再说了,人跟你也不熟。
贺峻霖但是跟你熟啊,你请都没来?你俩吵架了?
丁程鑫我也没请,我就是提了一嘴。
贺峻霖有什么区别?
什么区别,前边的理由能让他舒坦点儿的区别。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马嘉祺说有事不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马嘉祺没事儿,就是不想来。
不过马嘉祺也没理由拒绝他,可能是真有事。
不是,有事没事都跟他没关系,瞎操什么心呢,被逯九颜传染了吧。
马嘉祺所以你觉得这件事是我故意打架?
马嘉祺靠在窗边,皱眉看着窗外。
中午忽然给他发消息让他放学立刻打电话,说有事要谈,他连丁程鑫的邀请都推了。
结果还是出国那事儿,血亏。
马先生你现在立刻买票回来。
马先生马嘉祺,我对你非常失望!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应该努力提升自己。
马嘉祺感觉肺叶隐隐作痛,要炸了。
老爸的思维永远停在自己的制高点上,做做学术研究还可以,处理家庭琐事就太独断,公不公平、是是非非全凭他自己的看法。
马先生马嘉祺,你现在立刻买票回家,如果再这样下去你就废了!
马嘉祺我并没有干什么坏事。
马先生你还想这么堕落到什么时候?你骗过老师,骗过我们,装成一个好孩子,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你现在就敢撒这么大的谎,以后你就完了,你就从里面烂了!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老爸的呼吸变得急促,最近身体出了点儿问题,大不如前了,连发火都显得不那么中气十足。
但这不是他让步的理由,为没做过的事承担责任,他没有这种爱好。
马嘉祺什么?什么事?
他干什么了,打架?抽烟?喝酒?
老爸老妈跟个昏君似的,别人说什么信什么。
马先生你问你自己!你现在立刻回家,学校那边你妈去联系,你需要看心理医生,现在,马上!
马嘉祺发现他连最基本的愤怒都表达不出来,只是平静的语气。
马嘉祺心理医生有用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最清楚吧。
马先生你到现在还不觉得你错了?你……无药可救!
马嘉祺对,我无药可救了,所以我不回去。
马先生马嘉祺!
马嘉祺那件事调查清楚再来找我,最近就不要联系了。
马先生……这是我和你妈给你最后的机会,你好好想想!
马嘉祺不需要。
马先生那你今年都不用回家了!
直到电话那头变成一片刺耳的忙音,马嘉祺才恍然清醒。
他路过厨房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开始呛。
咳得惊天动地,最后不得不捂着嘴靠到冰箱上深呼吸。
指尖因为抑制心底的情绪而颤抖,拳头越收越紧,“啪——”的一声,玻璃杯碎裂一地。
马嘉祺看了看手,没流血。
甩掉掌心的水珠,走到客厅仰倒在沙发上。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暗了,万家灯火带着刺眼的温馨,那种喘不上气又不得不装作没事的压力如影随形。
他一直认为最痛苦的不是那些陌生的刀枪,而是本该最亲近的人从背后捅过来的刀子。
刀刀刺在最脆弱的地方,毫不留情。
他不应该接这个电话,他应该答应丁程鑫去给贺峻霖过生日,就算在生日现场接电话也比一个人在屋里强。
或许现在身边有个人……有丁程鑫陪他说两句话,会好很多。
马嘉祺呆呆地看着手机,几分钟后,他做了这辈子自认最冲动最没有理由却也最不后悔的事。
他拨通了丁程鑫的电话。
丁程鑫喂?马嘉祺?喂?
丁程鑫能听见我声音吗?
丁程鑫那边乱得听不清,很多人的喊声掀翻房顶,生日过得像打群架。